李安然阻止:“你脱衣服干嘛?”
明月愕然:“你心里想的,不就是这点事儿吗?”
“那你错了。我是真小人,你也不是什么大丈夫。”
“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你,你觉得凭什么,我会为你花这么多钱?”
明月一时沉默,仔细琢磨后,又有些恼怒。
“你莫不是消遣我?”
李安然仰头道:“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这里没有杏花,倒是有长江,你会吹笛子吗?给我吹奏几曲吧。”
明月不明白,这是什么古怪嗜好。
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听笛子?
她默默找出来笛子,问他想听什么。
李安然给出了指示:随便。
今夜他很伤感,也不知道为何。
明月的笛声呜呜咽咽。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长江上月映千影,粼粼波光。
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就那么愣愣望着,一言不发。
一曲毕,他说道:“继续吹吧。”
明月又吹奏起来。
幽幽咽咽笛声再次响起,李安然起身,走到窗边。
和着笛声,轻声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明月停下笛子,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听他的诗,似乎有感而发,他想家了。
李安然回头道:“陪我喝点酒吧。”
此夜,李安然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浅浅喝酒。
每次不多。
这等古怪的人,明月从来没见过。
她是青 楼女子,打小见过诸多男人,什么样的都有。
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脆弱、敏 感、沉默、豪情、激昂、委屈、忧伤。
至天亮,雄鸡唱晓,东方冒出鱼肚白。
不多时,红彤彤的太阳露出脸来。
一夜风流,李安然依旧眼神清明。
他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走了。”
明月有点慌:“那我呢?”
“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与我无关。”
“我是你花钱买下的。”
“是,现在我放你走了,你自由了。”
明月茫然又惆怅,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
她对李安然道:“可我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