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高大的身影，有种踏实的感觉，虽说眼前的事，她有把握处理，但有人与自己在同一占线，还是给了她力量。

她对着方承安，平心静气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承安听完，内心却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媛儿和俊哥儿在他面前也这样称呼周姨娘，他也听习惯了，甚至感觉这样才像是一家人。

周姨娘悄悄从他身上移开，抽噎道：“老爷，妾身知错了，俊哥儿他自小养在妾身身边，突然换了地方，他会不习惯的。”

方承安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对清颜说道：“一个称呼而已，用不着这般小题大做，你若觉得不妥，让他们改过来便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俊哥儿还是留在云烟阁吧。”

孙氏面色惨白的别过脸去，对他已失望透了。

张姨娘在一旁默默地安抚她。

清颜对他的态度并不意外，毕竟做了十几年宠妾灭妻之事，这种做派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了，她沉声道：“父亲觉得女儿这是在小题大做？熟不知女儿这么做是为了五弟弟好，为了父亲和伯府好。”

方承安一头雾水：“这话是怎么说的？”

“五弟弟今年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分院独居，可他对姨娘太过依赖，养成了欺软怕硬的性子，将来如何能顶起三房的担子，且今日看姨娘也不甚懂规矩，怎么能教好五弟弟呢？难道父亲想看到五弟弟将来有样学样，将您和姨娘的做派全都学了去？”清颜言辞犀利。

方承安听到最后，恼羞成怒，指着她道：“你……你大胆。”

清颜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父亲别急，您常在云烟阁，五弟弟现在是什么样您最清楚，您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您不想让他成为一个只知享乐的废物，现在纠正他还来的及，他跟您不一样，您上面有祖母和大伯父，您可以逍遥自在，他将来要靠谁？”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方承安当然了解自己儿子，回过头来，想到周姨娘对俊哥儿的种种溺爱，以及俊哥儿那糟糕的学业，作为父亲，望子成龙在所难免，只是每次他想要好好教训俊哥儿，都被周姨娘拦下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女儿，好像不认识她一般，她什么时候转了性子？

周姨娘见他不说话，心中一紧，抓着他的手臂：“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