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王老冀跟何其正两人苦瓜脸对苦瓜脸。
都挺惆怅的就。
何其正道:“你意下如何?”
王老冀问:“你有心理价位吗?”
两人一块发声,接着又一块无言以对。
这两人,也未必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各自为阵。
双方都在思考,有没有一种可能,好处算我的,背锅让他来?
许久,何其正开口说道:“我们没得选择,哪怕错花一大把钱,也不能错失这次良机。”
“真要是,没有什么技术难题,人人都可以栽种的话,只要我们走在前面,也不会亏损太多。”
何其正的想法是,在所有人不知情的前提下,趁着年前还能种一波,尽快占地,购买油布大肆种瓜。
然后等年关的时候,上市出售,现赚一波钱回回本。
等到明年其他商会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已经种下第二波,仍旧可以走在所有人前面,再回点本金。
这样,即使其他商会的人尝试着耕种也已经赶不上趟了,要等到明年夏季以后才能跟上他们脚步。
这是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有什么手段,其他商会不知道,那他们就可以凭借这项技术,可以持续赚他个一千年,一万年。
瓜棚种植,以及过去从吴有缺手里购买的那两个瓷器釉料配方,将成为六朝商会的两架马车,使得六朝商会的生命力,足以胜过王朝国祚。
何其正说的话,王老冀何尝不懂?
“买是肯定要买的,”
“就是这价格……”
不好出价啊!
出的太多,肉疼,出的少了,又怕让别人抢走了。
“吴有缺这个人,固然年少,却心肠歹毒,给的价格太少了,恐怕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总之,你我每人有一次出价的机会,不妨,这次由你先开口如何?”何其正说道。
上回买釉料配方可是他先报的价,这次怎么也得你王老冀先出价吧!
合乎情理啊!
王老冀不答应,明显后面出价之人,更有把握一些。
今时不同往日啊!
老会长快死了,那个位置很快就要空出来了,到时候谁来填上去,王老冀,何其正他们可都有这样的机会。
谁对商会做出的贡献更大,日后争会长的时候,就更具有发言权。
眼下与吴有缺达成合作,就是他们上位的最好机会。
王老冀给出理由,“你不善言辞,万一价格不合适,可能再无斡旋的余地。不妨让我最后出价,倘若价格没有达到吴有缺心理预期,我或许还能再争取一次出价的机会。”
何其正道:“机会难得,这个时候你我就没必要在争论下去了吧,我并非你的竞争对手,外面其他商会,才是你我共同的对手。”
两人在书房争论了足足大半个小时,终于达成一致。
外边的老樟树底下,吴有缺正抱着一本《传习录》拜读,此书乃是王阳明的门人弟子对其语录及信件整理编撰而成。
司马无间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间杳无踪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吴有缺找不到人学格物,学知行合一,
没办法,只能自己去翻古籍,试着去揣摩,领悟王阳明的心学。
“吴公子,”
何其正喊了一声,见吴有缺放下书籍,抬眼望来,何其正厚颜无耻的说道:“在下有一个提议,公子可以去找其他商会报价,无论他们出价多少,我六朝商会都比他们多出五万两黄金。”
吴有缺冷漠道:“我这人,光明磊落,更不喜麻烦,为了区区五万两黄金,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实为不齿!”
“你要是不愿意出价,你就别出了。”
深怕吴有缺剥夺自己唯一一次出价的机会,何其正连忙道歉:“吴公子多多担待,鄙人只是提议,吴公子若是不喜,则就此作罢。”
“至于价格……鄙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当拿出绝对的诚意。”
“鄙人,愿意出这个数。”
“八十万两黄金。”
多么熟悉的数字。
当初在庐江,购买两件釉料配方也是这个价。
只是当时候府欠他们商会七十万两黄金,这是一笔烂账,两相抵消,六朝商会仅以十万两黄金的价格便取得釉料配方,可以说是占尽了便宜。
这一次,他们可得掏真金白银的买。
这样一个天文数字,光是从嘴里说出来,何其正都忍不住一阵肉疼。
不过,只要拿下‘专利’,然后在全国各地大规模的种植,不出三五年一定可以回本,之后就全部都是盈利了。
短痛一下无所谓,只要后劲够爽,这生意就能做,太能做了。
吴有缺摇了摇头,笑道:“何会长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它的价值,瓷器只要保存得当,可以放置千百年都不会坏。”
“西瓜不一样,西瓜是消耗品,吃掉一个就没了一个。”
“瓷器有诸多限制,并非有钱人就有资格买来摆家里。”
“而西瓜,朝廷可没有规定说你什么身份,才有资格吃西瓜。”
瓷器这种稀有的商品,一直以来都由皇室掌控,由皇室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