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破败不堪的官邸,吴有缺没骑马,也没乘坐马车,而是表情木讷的走在街上,朝着将军府所在方向走去。
速度不快,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于烈,吴有缺心中充满了向往,要是他还活着该多好,恨不能与之相交。
虽然不认识,也没有接触过,可是吴有缺通过他的老婆孩子,可以确定,此人是一个正直刚烈之人。
“可惜呀,污浊的朝堂容不下正大之人。”
所以几千年的历史,清官的数量比圣贤还少。
这片土地没有滋生清官的土壤。
吴有缺敬佩于烈那样的人,能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惜连自己命都不要,这种人,吴有缺是打心眼里钦佩仰慕他们,什么叫风骨,叫什么国士无双,于烈就是那样的人。
一个民族,百年能出一个这样的人,就不得了了,但是吴有缺坚决不会做那样的人,因为死得快,活着也他妈憋屈。
比起民族脊梁,吴有缺更喜欢自己现在的性格,一个有底线的奸诈小人。
回到将军府,
吴有缺缓步来到西子湖畔,挨着姜青鱼坐了下来。
“回来了,没遭罪吧?”姜青鱼头也不回的问道。
吴有缺点头,“还好,你有没有把我要被砍头的消息传回庐江?”
吴有缺进去监牢时,就想着找人联系姜青鱼,让他别把消息往庐江送,免得一家人在数百里开外为自己提心吊胆。
奈何前两天找不着人,到第三天要砍头了,关承皿,司马有田他们才来监牢探望。
吴有缺没想说派人去告知姜青鱼,让他来劫法场什么的,说不说都一样,他要是会来,不说也会来,他要是不来,说了也不会来。
“上次从庐江来的那个老头,三天前就回去了,速度稍微快点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侯府了。”姜青鱼说的那个老头,就是上次从侯府来送信的老仆人。
“啧!”
吴有缺咂嘴,果然,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
“你慢慢钓。”说罢,吴有缺赶忙回到府上给乔翀写信,让人抓紧时间送去庐江,免得乔翀他们挂念—
庐江侯府,
一大早,典克孝找到乔翀,老话重提。
典克孝正色道:“侯爷,给我弄点钱,也不用太多,三五百两黄金足以,我准备明日就启程了。”
用不着问,乔翀知道他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他要去扬州。
那可是北周腹地,距离庐江五六百里之遥,到那地方,估计连个汉人面孔都看不到。
不,
这小子根本到不了扬州,半道骨头渣子都会让那些野蛮的胡虏拿去煲汤。
乔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劝这小子都没用,非是不听啊!
偏偏还不能不劝,
也不知道吴有缺怎么净交这样的朋友,恰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乔翀道:“不是我不让你去,就是虎敖军全体出动,也没办法护送你到扬州。”
典克孝说:“不用啊,一个虎敖军都不用,你给我弄点黄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