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回到自己房里歇着,可就算是稳稳的坐着,也像无根浮萍似的晃荡着,身子轻飘飘的,有些异样地颤栗,脑袋阵阵涌痛,五脏六腑已经开始有点不安分了。
隔了几扇门,阿珠听见岑山的声音,她强忍着恶心去给他开门。
“娘子晚上想用点什么?方才蔡管事来传话,说鱼虾都是现网的,可以煮粥,下面,配饭,只看娘子想吃什么了。我先前听他们说过,说是大厨做葱爆蟹很好吃,这船上也栽了小葱。阿珠,你怎么?”
岑山越说阿珠的脸色越是难看,尤其是听到葱爆蟹什么的,胃里都要蠢蠢欲动了。
再等岑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阿珠‘呕’了一声,把上船前吃得饭菜都给吐了,大半吐在岑山的脚面上,她自己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
阿珠简直想钻进木板缝里,或者直接投江算了!
“是不是晕船了?你难受怎么不早说。”岑山赶紧扶她坐下,又唤岑山去请船上的一位大夫来。
晕船药这种方子船上是常备着的,阿珠吐了之后已经觉得好受了不少,再喝下药,神志也清明了许多。
她人越清醒,越是难为情。
岑山换了鞋子,去后厨弄了点煤炉渣来,将她吐出来的秽物给埋了,又利索的收拾干净了。
折返回来一看,阿珠都要缩进椅子里去了。
“这有什么,人人都有不舒服的时候,你可别往心里去。”岑山又让船上的女工煮了薄荷茶来,以防阿珠再不舒服。
阿葡出来说淮月就要一个清水锅子和油醋蘸碟,拣一些新鲜的鱼虾来吃,又吩咐阿珠好好休息。
她又拿了一个小纸包出来递给岑山,道:“请厨房炖一盅海鲜粥来给阿珠姐姐吃,娘子说这个是胡椒面,撒一点在粥上,吃了开胃。
岑山给管事递了话,管事接过纸包,竖起大拇指,道:“江娘子果然是能做会吃。”
阿珠得了悉心照顾,熬了几日,总算也是适应了。
沿途本可下船逛逛,岑山也来问过淮月的意思,淮月道:“在茯安停一停,给海云带几方茯安墨。”
茯安已经是很北边了,那里的松烟墨是很有名气的。
岑山没多问,道:“娘子屋里炭可还够,昨个一下就冷了。”
阿葡说:“炭够得很,郑大嫂每天都来换的,娘子还让我问你们冷不冷呢?她说细张出门前就拿了那么小一个包袱,衣裳换得过来吗?”
“没事。”细张笑嘻嘻的凑过来说:“我穿阿兄的,可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