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张了张嘴,他好像说话了,但淮月又什么都没听见。
“弟妹这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亲戚,好些日子没见了,这不眼见着就是立夏了,给你们送点螺蛳来。”
说话这人是夏收唯二的嫂子中的大嫂,她长得干瘦,黢黑,身边两个孩子也跟她一样。
她手里提着竹篓,淮月习惯使然,也瞄了一眼,就见里边是田间最常见的田螺。
张茹知道立夏快到了,她爹娘今日就是回外祖家中走礼去了。
“谢谢大嫂,可咱们这哪缺了螺蛳呢?我吃惯了河螺,吃不惯田螺。你就说吧,有什么事儿?”
听夏收这大嫂说话,其实在农妇里也算厉害的了,可张茹是城里娇养的小娘子,这桩亲又是入赘的,她又哪里肯委屈自己半分呢?
“走吧!人家不乐意帮!”不知是夏收的哪个兄弟说。
夏收支支吾吾的又不知说了句什么,张茹白了他一眼,又挡住那些人瞥淮月的眼神,道:
“爹身子不好?那我过两日就带夏收回家看他去。爹老实,说亲的时候就跟我交底儿了,说自己攒了棺材本,用不着我的。你们不老实,上门来借钱,是想吞爹的棺材本,还是想让我家做冤大头呢?”
“你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你到底是我夏家的媳妇!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张茹气得发抖,淮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夏收不知到第几个哥说:
“她文墨颇通,自然知道孝字怎么写,我看不知道的人是你。而且,既成入赘之事,就连夏收也不是你们夏家的儿子了,若有族谱,该去了他的名,反之,他张家才是多了个女婿。”
淮月的话说得对方面红耳赤,只有抢白道:“好啊!老六,你以后别说自己姓夏!你就跟他们家姓张吧!”
夏收正看着他两个侄子发呆,闻言也是愣愣的看了他哥一眼,竟点了点头。
“茹娘,我,上回,你说不要我攒得那几十文,我能不能给大毛二毛?”
张茹还没说话,就听他哥喊道:“谁要你那点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