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福海楼

阿葡见玩笑开大了,连忙追她去,“不是虫子,不是虫子啊!你别怕!”

淮月和灰枭一人一鸟就看着阿葡和阿荔满院子乱跑。

阿珠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回来,看着两人道:“做什么呢?也太没规矩了些,天都黑透了也不晓得点灯笼。”

两人低了头听训,赶紧去把廊下的灯笼都点上。光芒一团一团浮起来,院里有了一层朦胧的亮。

在这片亮里,忽然落下大片的雪花,如鹅毛,如芦花,悠悠扬扬,静默又盛大。

阿珠见淮月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就使阿荔拿了一把油伞,替淮月遮蔽风雪。

淮月胡乱的想,到底是同一片天,同一片雪,也有一夜西风共白头的时候。

……

一夜大雪,幸好江府的街道素来热闹,一大早各家都使了几个人出来扫雪。

不远处福海楼尖顶上积着一点白,像沾了粉浆还没入油锅的笋条。

等到阿葡提着壶去盛娘子家打豆浆时,积雪已经堆在道两旁,露出了一段好走的路。

细张怕阿葡走路不留神滑到,就陪着她去,一路上嘴里念叨着打油诗。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阿葡嫌他不够风雅。

“那你来一首风雅的。”细张抱着胳膊瞅她。

阿葡清清嗓子,理直气壮的说:“娘子还没教我。”

盛娘子给他们装满了一壶豆浆,又塞了几个茶叶蛋给细张,说是谢他教两个孩子拳脚功夫。

细张对在旁帮忙的得郎和声奴道:“好好练,可不许欺负人。”

得郎吐舌,声奴眨眼,一个比一个机灵会闹腾。

两人往回走,走到门口就瞧见一辆大马车,有个气质出尘,容貌脱俗的娘子正从马车上走下来,岑山躬身向其行礼,态度恭敬。

阿珠急急忙忙的从内院走出来,道:“大娘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娘子本是打算午后去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