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人?”淮月惊诧,这还真是不掺水的贵人了。“你,你怎么遇上这事的。”
张茹听淮月的语气,似乎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幸事,不似她大伯家的姐妹,咬牙切齿的来恭喜她,只恨不能替嫁。
“阿爹前些日子肠胃有些不舒服,阿娘每日炖些粥糜,我就给阿爹送铺子里去。听袁家来人说,就是那时候袁易阶是在马车里瞧了我一眼,就看上我了。”
张茹扭脸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清丽秀气的面庞,的确让人心生怜爱之感。
她又微微侧首,露出淮月的面庞,镜中两人视线相对,淮月扬眉一笑,眉眼气度芳华,叫人不敢直视。
她真心实意的道:“我的容貌还不及你,怎么就叫袁易阶看上了!”
淮月一噎,却也大方道:“这事儿怎么说得准,各花入各眼吧。”
张茹又郁郁叹气,淮月道:“你不能不嫁吗?”
张茹看向淮月,似乎很诧异她还有如此天真之语。
“袁家不过来了个下人,气势倒好似我爹娘的祖宗,待我倒是有两分客气,可言谈中仿佛自己来施恩的,我阿爹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想多留两年。
“来人登时不悦,说我阿爹不识抬举,也懒得遮掩,直接便威胁起我阿爹了。我看他驾轻就熟,只怕那袁易阶也是做惯了这事儿的。”
张茹面露不屑,她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她打小衣食无忧,父母疼爱至极,怎肯将自己投身进一桩看不明前程的婚姻里去。
淮月也替张茹担忧,道:“已经订了日子吗?”
张茹摇摇头,道:“阿爹胡诌,说我有一门娃娃亲,随便拿了块玉做信物。袁家人让我阿爹去退亲,他们过几日还会再来。可我哪来的什么娃娃亲呢?”
“如此看来,袁易阶也不是完全有恃无恐。”淮月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也许还能有转机。
“你瞧着我阿娘老了许多吧?”张茹哽咽着说:“她小时候做过大户人家的婢女,伺候过一位很得宠的妾室,但最后她吞金自尽,死前把伺候她的下人都销了奴籍。”
“我阿娘算走运,她心里一直也挂念着这位恩人,更记得她死前的悲惨。阿娘不说,其实我知道她怕得很,我也很怕。”
张茹心内惶恐不安,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她发冷的指尖,她看见一双温柔而坚定的眼。
“你先不要着急,我回去找人打探一下这位袁二郎,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看看能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