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酥肉里裹着粒花椒,淮月一不小心嚼碎了,麻了半个嘴巴。
她捂着腮帮子,对阿藤道:”吃这个小心些,冯嫂子花椒没挑干净。”
对于不在意的人,淮月从来不会多费心思,自然也懒得去想江家玉的心思。
她视线下移,看了看阿藤隆得老高的肚子,道:“日子也差不多了。明就把钱阿嬷请来,西厢房收拾出来了吗?”
这事儿是交代给阿荔了的,她忙道:“嗯,前个已经收拾妥了。奴明日就去请钱阿嬷。”
这稳婆一住进来就算开工了,一天天的管你生不生,都是要算银子的。
阿藤心疼钱,但她肚里孩子来得不易,也实在不想多冒一点风险。
淮月看出她的踌躇,便道:“都说有钱要往刀尖上使,哪是刀尖啊?这就是刀尖!”
她指了指阿藤的肚子,阿藤与她相视一笑,轻抚肚皮,肚里的孩子发觉了,也不知是伸出手,还是踹出脚,抵在她的掌心。
云桃像一个悬于世外的桃源,这几日不断有周边城县遭了倭寇的风声传来,虽然都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但三人成虎,谣言四起,总是搅弄的人心惶惶。
安云声递了两回帖子,不是请淮月吃茶,就是请她看戏,淮月没搭理他。
听岑山说,屋外头还有安府的眼线,只可惜淮月这几日一心一意的守着阿藤,半步也没踏出过宅门。
江家进进出出的只有冯嫂,阿葡和阿荔轮着陪她去采买,细张也会跟着拿拿重物。
天越发热了,阿藤也只能被杏儿和钱阿嬷搀着,趁着清晨还算凉爽,在院里走上几圈。
午间,青砖被太阳晒得烫脚,人都被烤的冒油。
饶是钱阿嬷也坚守不了‘顿顿吃荤’的信条,见阿荔端着那一碗搁了冰块的冷淘,看着连眼睛都清凉了,她也讨要一碗。
阿荔问过淮月,就让冯嫂子又做了一碗来。
虽然冷淘里搁了鸡丝、芝麻、瓜丝,清凉凉的一碗高汤,很卖得上价。
但在钱阿嬷心里还是比不得大肘子价贵。
这两日她是吃得痛快了,心里却觉得亏了。
“阿嬷的每顿饭既然有定例,那若是定例吃不完,我就折了银子给您。”
钱阿嬷喜不自胜的说:“那就多谢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