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转身看看江畔鲜的木门,好不容易挣来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真是不舍。
淮月一夜难眠,虽没下决定,却悄悄的收拾了几件细软。第二日晨起头脑昏沉,井水泼面才得几分清醒。
江畔鲜已开了门,后院大厨房里米糕和包子都已经上笼蒸了,锅里白粥吐泡,店堂里的小灶上也坐了水,边上摆着三盘馄饨。
咸齑剁碎摆在碗中,面团盖了湿布,小葱也切了沫,肉馅肥瘦均匀,只待淮月来调了味道做馅料包油饼。
阿藤点好了豆腐脑,正在用扁勺撇去浮沫和多余的水。
海云等淮月炸透了第一个油饼就取来佐粥,油香满口,又嘬一口清淡白粥。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口油饼,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是有滋有味,叫人望之生涎。
陈里正顶着两个黑青眼圈,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海云叼着个包子口齿不清的招呼他。
陈里正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颤着手招了招,拖长声音喊道:“小郎君,快快取些暖粥小菜与我吃吧!唉!早晚辞了这个芝麻小官,真是老命休已!”
海云手脚麻利的拿了碗粥,又取了些酢瓜、糟鱼与他吃。
陈里正吃了些暖的,缓过一口气,见海云吃完包子又吃油饼,吃得欢畅极了,忍不住食指大动,道:“小郎君,再取个油饼与我。”
海云知里正兜里不缺银子使,便取了个作价五文的添肉油饼给他,笑道:“里正堪比廉颇啊。”
陈里正倒听得懂这个典故,苦笑道:“熬了半宿,能吃下只整鸡。”
海云递过去的这个油饼馅料多的破肚,陈里正大啃一口,油饼香韧,肉馅肥香,春日里独有的小笋和虾米是点睛之味。
这口滋味一下叫他多了几分精神,正听海云问自己昨夜忙了什么,就道:
“原先那个吴军头家你可知晓,半夜走水了。内院里烧起来,天将亮才灭了。”
阿藤和淮月正一人端着一板米糕出来,闻言皆是一愣,正好有食客上门,她们忙着张罗,也竖起耳朵听。
“那可有人伤亡?”海云道。
“吴家大娘子死了,火就是她屋子里起的,好像有个丫鬟连尸骨也未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