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流云观中，来回回荡。

沉默许久之后。

他抬头，看了眼流云观前，端坐在案台之上，享受香火的道人。

一眼看去。

那道人就如同由枯树打造而成的一尊塑像。

然而，若是仔细去看，便就可以看到那道人浑身上下，泛着淡淡白光。

白光浅淡，不仔细看，根本完全无法察觉。

道人嘴角带着浅陌的笑意，面向远方的青天白云，闭着眼睛，一副祥和之状。

终于。

枯瘦道人在蒲团上坐了许久，这才缓缓起身。

他来到那案台香火道人跟前，缓缓跪地：“师傅，徒儿得出观一趟。”

“齐家师弟和一刀尽数亡命，作为师兄，当入世一遭。”

他说完话，身子久久不曾抬起，依然保持着跪伏的姿态。

一日一晃而过。

直到深夜，虫鸣鸟叫，不绝于耳。

良久。

“可。”

一道淡淡的声音，似从虚空中而来，回荡在道观中，落入那枯瘦道人的耳畔。

他听闻此字，又对着案台上的道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拿出三株香火，点燃，等蓝烟袅袅之际，将香火插在了香炉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出了道观，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端坐在案台上的道人，看着道人那张在香火之后，忽明忽暗的脸，这才最终转过身子，向着道观外而去。

道观外。

是重重山，重重水。

道路艰险，更遑论是夜晚时分，视线不好。

寻常人要想走这般山路，恐怕也得废去不少功夫，但是这枯瘦道人一路而过，身形飘忽，丝毫没有半点阻碍一般，穿行在山林之间。

他所过之处，野兽避散，虫鸟静谧。

唯有月光倾洒之下，显露淡淡人影。

他一路，前往帝京。

夜晚。

苏止水刚刚让林思思睡下，就被秦晴叫去了大厅。

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