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自认缝合速度已经是同行里的佼佼者了，可是她看到桑佑在缝合时只能看到她手指飞舞的影子。

当然两百年的训练和二十年的训练差别还是很大的。

露西的耳内传来艾瑞不可思议地叹息，“露西，或许，她真的不是吹牛的。”一顿，“师傅来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白谨南进屋那一瞬间，咔嚓的声音很大，有些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门口。也很一些垂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桑佑就是其中之一。

她低着头，缝合的速度不减，眼神专注而凝重，她的耳边听不到别的声音。就连白谨南问她，“每个人心脏的位置不一样，没见用任何仪器检测心脏瓣膜位置，这就是你的医德？”

她都置若罔闻，直到她缝合好兔子。她才一边小心地按压着小兔子的胸口处，一面头也不回地回答白谨南刚刚的问题，“心脏的位置当然会因人而异，但不管是人也好动物也好，那个位置都可以感应出来。这只兔子的麻醉时间应该只有三十分钟，如果等我用仪器确定他的受伤位置再手术，它的麻药时效也就过去了，那个时候再手术恐怕会心痛而已。我有把握它位置的方式，可以救活它，何必浪费那点时间！”

“狂妄！”露西简直被她的自信气笑了，“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断定你可以用手摸就确定心脏的位置？”

桑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看到小兔子睁开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之前小兔子昏迷不但因为心脏受损更因为打了麻醉，现在麻醉药效过了，手术又有伤口，兔子此刻应该痛得厉害。

桑佑取过医术纱布替兔子包好伤口，直起身，转头对露西笑道，“熟能生巧而……已……”

她的尾音落了下来，因为在那个时候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白谨南。

她所有自信与自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消失殆尽。眼底一片无措，“白，白，白……”

白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眼泪却流下来了。

她看到他了，面对面，相隔不过二十厘米。他的气息停留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虽然带着审度。可是她，无比的满足，无比的幸福。

她偷偷爱了他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跟他面对面说话。

白谨南的态度很亲切，他无视她的眼泪，声音很凉，“你很自信。”

桑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脑子一片空白。他说她自信，指的是什么她甚至都想不周全了。

仿佛千年的等待成了真，却又真的近乎假，让她昏聩了。

她应该让自己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