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蓁蓁又转过头，她发下秋玄的嘴巴一动一动，可被缝上了，根本就不能说话，百里蓁蓁站起来，跑到鲁古山面前，将她手中的钥匙夺下来，而后又跑回，跪在秋玄跟前。

“可能有点痛，你忍忍。”

她用钥匙，一点点隔断秋玄嘴上的线，因为缝得紧，动一下就会扯动伤口，秋玄的嘴唇也再次流下鲜血。

百里蓁蓁的眼泪在脸颊上汇成两条小溪，每挑动一下，她的心就仿佛被刀子戳了一下，终于，所有的线都挑开了，百里蓁蓁手中的钥匙也落在了地上。

她慢慢俯身，将耳朵贴在秋玄的唇边，秋玄虚弱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来：“要找到慕儿，你答应过他，不会再丢下他，所以找到他，帮我抚养他长大。”

百里蓁蓁哭着应声道：“我答应你，一定找到他，好好养他长大成人。”

秋玄一直说这话：“隆裕王的心腹也不一定都是心腹。陛下那么厉害，这里面一定有他安插的人，你要找到这些人，帮助你逃走。昭文殿韩欣营、吴国公二公子吴绮鸿、侍卫大军多中，还有你身后的这个鲁古山。他们都是你可以用的人。”

百里蓁蓁点着头，秋玄喘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无论，隆裕王对你做什么，无论你要遭受怎样的羞辱，答应我，都要活下去。为了我而活，为了慕儿活。你答应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活下去……”

“我答应你，无论未来怎样，我都要活下去。”

秋玄的眼中终于有了泪水，那是解脱的泪水。为秋慕和百里蓁蓁着想的话都说完，只剩下他自己的肺腑之言。可他已经感觉到灵魂在逐渐剥离这皮囊，他的呼吸开始微弱，眼前，也只剩下黑暗。

“还有，我真得，非常喜……”

一口气，在嗓子眼消散，百里蓁蓁一点点抬起头，就看到秋玄张着嘴，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

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的脸上，这个在这世界第一个为她绽开笑容的朋友，这个信任她、爱护她，为了她可以去做一切的死党，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百里蓁蓁将他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憔悴的脸颊紧贴着他满是血污的脸，就好像他还活着那样亲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