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抱歉…方才遇到了一个朋友,寒暄了几句。”
“什么朋友?你的朋友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赫连墨钰显然不是非常相信,而且赵书义的目光一直在闪躲,他更加确定他有可能是在说谎,于是便冷了几分面色道:“你到底去哪了?方才跟着鬼魅夫人上了楼,就无影无踪了,是不是墨家的人为难你了?”
赵书义摇头,所谓言多必失,赫连墨钰与他相识十几年,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索性他闭紧了嘴巴,再没有说话。
“书义,你与墨家可不要走得太近了,江湖中人一般都是老谋深算之徒,稍不小心便会把命搭进去了。”
赫连墨钰见他缄口不言也就作罢了,可是他明显感觉到他和来之前有些变化,整个人似乎变得浮躁了,就连目光也在飘忽不定。
面对赫连墨钰的叮嘱,赵书义点点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今日我请你喝酒,就当给你赔不是了。”
赫连墨钰立刻眉开眼笑,不复方才冷漠谨慎的样子,便是这副风流潇洒,嬉皮笑脸的样子缓和了气氛,赵书义也一扫心头愁云,又启唇:“你还是没变,依旧那么贪玩好吃。”
赫连墨钰瞥了他一眼,抱着双肩傲然的偏头:“谁贪玩好吃了?民以食为天,吃喝玩乐乃是人生乐事,难道你稀罕整日腹肚空空,饥不择食才好?”
“是了是了,赫连公子果然是口齿伶俐,我说不过你。”
赵书义无奈道,淡笑着摇摇头。
樗北炎马不停蹄的赶到客栈的时候,洛樱正在收拾行装,看那样子似乎要离开辛南了。
洛樱见到樗北炎时,脸上都是意料之中的笑容,她款款走到他面前,诱惑的挑起眼角,温柔的勾唇:“北炎,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解药呢?把解药给我?”
满头大汗的樗北炎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伸手,他冷冷的盯着洛樱,泛白的嘴角泛着不耐烦的色彩。
洛樱却是嗤之以鼻的笑出声音,她纤指戳上了樗北炎的胸膛,带着妖娆艳丽的笑意,又别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她贴进樗北炎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想要解药可以,你必须跟我回南蛮,不然…你就看着岚裳一尸两命的。”
“你——为何如此歹毒!”
樗北炎掐紧了洛樱的喉咙,怒目圆睁,脸色狰狞,他已经快要急疯了,心口仿佛有一堆火在燃烧,再继续刺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占为己有……”
洛樱呛得涕泗横流,她眼眸深处都是凌厉的妒意,看着樗北炎的时候,其中波光灿烂,委屈悲伤。
“好…好,我不要解药…那你把毒药的方子给我……”
樗北炎浑身发抖,他歇斯底里的吼着,吓得洛樱惊恐万状,却仍旧是佯装镇静,不肯动摇半分。
“不管是解药还是毒药,只要你答应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洛樱笑起,眼底一片得意,樗北炎失魂落魄的模样,却让她更加的心动不已。
“洛樱…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心里住的,只有岚裳一人,现在她有了我的孩子,我更不可能离开她半步。”
樗北炎的眼里,已是寒凉刺骨,冷泪涌上来了,在眼眶里来来回回的打转。
“那好啊…你杀了我,然后…让她和你们的孩子跟我一起陪葬……”
洛樱泪流满面,她心如刀绞,看到樗北炎为了岚裳心急如焚,她除了嫉妒便是仇恨,明明岚裳是后来之人,为何可以轻而易举就取代了她在樗北炎心里的位置。
如今她也追悔莫及,如果不是当初她因为一时兴起嫁给了他人,她和樗北炎也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因为樗北炎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可是…万万没想到,樗北炎离开了南蛮,过了不久便遇到了岚裳。
她把所有的仇恨都强加在了岚裳的身上,然后无休止的憎恨和嫉妒,甚至对岚裳痛下杀手,当时樗北炎要划烂她的脸上,确实是岚裳为她求情了,可是在她的心里,惭愧之感转瞬即逝,随即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不甘。
“我杀了你…杀了你!”
樗北炎的手在收紧,她开始头晕目眩,头重脚轻,可是却哈哈的笑着,泪水沾湿了衣襟。
洛樱的护卫项夜再次出现,他提剑朝樗北炎飞来,剑刃的冷光散发着浓烈的寒意,樗北炎一个转身,只得放开了洛樱,她摔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项夜把她抱在怀里,剑也立刻收了,对上樗北炎的戒备的目光,他伸手,掌心是一个白色的瓷瓶:“你要的解药,如果不信,我可以把毒药的方子也一并给你。”项夜边说边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白纸。
“你…多谢……”
来不及询问,樗北炎把白纸和解药一并接了过来,当他再看项夜的时候,他已经把洛樱抱了起来,脸上是复杂的表情,教人看了有些可怜。
“她的命,你不能拿走——往日她所做的错事,我替他向你赔罪,可是…求你放过她吧,她只是太爱你了。”
说完,叹息着往门外走去。
樗北炎看着那瘦削的背影,突然想起,伤到岚裳的剑便是洛樱从他的手里抢过来的,如今也是他给了他解药,这算不算是将功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