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对于岚裳来说,洛樱这个名字已经激不起她任何的情绪起伏,她就好像在谈及一个和自己、和樗北炎都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甚至是出于“好心”的在提醒樗北炎要勇于担当责任。
“岚裳,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要回北域,我定不会在辛南待半日。”
“早些是你自揽责任,今日也是你在极力开脱,樗北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岚裳的眼里都是不屑,她直勾勾的看着樗北炎,眼神十分的锐利,就像真的有钩子一样。
樗北炎一时语塞,岚裳的话有理有据,而且当时的确是他答应下来的,可是从他答应洛樱那一刻起,他就无时无刻不被折磨着。
他每天都是疯狂的想念着岚裳,她害怕她真的会一走了之,她也害怕她会爱上新欢,更怕她销声匿迹,人间蒸发……
“岚裳,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樗北炎,婚礼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此后都不必再见了。”
“岚裳,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是…从洛樱告诉我,她怀了孩子的时候,我便明白,我们是彻底错过了……”
“可是孩子不是我的,我解释了无数遍…岚裳,可不可以理智一些,我一直与你在一起,哪里有时间去沾花惹草,你该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和其他女人纠缠不休……”
“行了,你别说了,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你心里就是一直在误会我…岚裳,我樗北炎发誓,除了你我谁都未放在眼里……”
樗北炎又急又怕的抓住她的手腕,眼里都是恐慌,好像他这一松手她便会随风消失了一般。
“樗北炎,你放开我!”
岚裳甩开他的手,厌恶的皱眉,退后了几步,她不想因为拉拉扯扯伤到了孩子,即使樗北炎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回了北域她大可一世不婚,好好的养活他。
“岚裳…你不要生气,我错了…别生气……”
樗北炎低了眸子,压抑住怒火,然后坐到一边端了一杯茶,他抿抿嘴饮尽,脸上却还是低落委屈的神情。
到了吉时,皇甫蔷刚刚上了轿子,他们便一起出去了,岚裳一言不发的走着,婢女过来拦住她,道:“姑娘,老爷吩咐了,你是丞相府的客人,自然不能走着进宫,你与那位公子同乘一辆马车吧。”
婢女看看跟在岚裳身后寸步不离的樗北炎掩唇笑着,看样子定是误会他们了。
岚裳点点头,她如今什么都不去计较,唯一的念想都是以孩子为先,婢女扶她上了马车,樗北炎有些局促的看着她,直到她叹息道:“算了,你上来吧。”
而后,相对无言。
马车快到太清湖附近的时候,岚裳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药味,她示意樗北炎,发现他也是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
“岚裳,有杀气。”
樗北炎下意识的握住了岚裳的手,把她拉到了身边,看他眼里都是机警,岚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还没有来得及动弹,就听见马车外响起一声爆炸的声音,然后是撕裂的马鸣,以及响彻云霄的叫喊:“太子殿下,有刺客!”
这一喊,队伍都乱了,个个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喜娘吓得瑟瑟发抖,腿都软了。
封羽及看着从天而降的四个黑衣人,他拔剑跳上跃起,站在马背上,怒喝:“来者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敢来扰本太子行婚!”
岚裳一听,也不知是惊讶还是雀跃,她掀开帘子一看,为首的黑衣人身形挺拔,隐约有一股英气,在看见他手里的长刀时,她惊喜的喃喃道:“是商牟……”
“你认识?”
一旁的樗北炎问,岚裳的表情太怪异了,他直觉两人应该是熟识的。
岚裳却是佯装坚定的摇摇头,事情还没有定论的时候,她还是不承认的为好,免得走漏风声,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烦。
不等樗北炎继续深究,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侍卫一拥而上,四个黑衣人明显有些吃不消,就在两分纠缠的时候,封羽及微眯着眸子朝弋瞒道:“先把蔷儿送进宫,这些人本太子亲自对付。”
“殿下,他们来势汹汹,怕是有埋伏,还是速战速决吧,不要耽误了吉时。”
“无妨,他们既然想玩,本太子就把他们全部揪出来!”
说罢,他提起纵身,挥剑砍去,场面一顿非常混乱,弋瞒无可奈何,吩咐车夫立刻驾驶着马车朝宫中而去,冗长的队伍再次蠕动起来,蜿蜒前行,曲折缓慢。
马车里的若荷终于也松了一口气,再看皇甫蔷,她似乎不为方才的骚动所动,依旧浅笑安然的看着手里的碧玉手镯,似乎正在出神。
见若荷看着她,她抬头疑惑道:“太清湖到了吗?”
“小姐,你为何一定要看太清湖呢?”
说不清楚,若荷在这一刻有了一种后怕的感觉,从皇甫蔷平静的面容上,她似乎看见了麻木的痛楚,那史无前例的温顺,倒反而给人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小姐…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