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别,两人更是亲昵,往后来往甚密,一来二去,赵夫人知晓后,日日眉开眼笑,神采奕奕,竟不知不觉年轻了许多,赵儒尹看在眼里,也算可以安心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刘婉仪应赵书义的约定,前往城外的樱花庄,落轿之时他已等候多时,见她款款而至,瞬间眉目清朗,如梦似幻,温柔不不像尘世俗人,刘婉仪装扮精致,素雅不失端庄,又如诗如画,教人难以移开目光。
“书义,你来得真早。”
“哪一次都让你等,那多不好意思。”
他颔首,走在她身边,更显得她身姿娇小,玲珑俏丽,一时间郎才女貌,风景绚烂,羡煞旁人。
杏儿走在最后,提着青色竹篮,预备采摘樱花酿酒,今年的第一次樱开时节,不仅赚尽了游人的目光和惊叹,也物尽其用被各家女眷青睐,在这满园粉色中奔忙撷取,指尖生暖,均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掂着花篮,走走看看,捋一串花瓣,步步含香。
可人人都知适可而止,只摘了半篮就作罢,翘首以盼下一次的樱花开放。
宿醉之后的樗北炎睡到了日上三竿,脑子微疼,嘴里还有淡淡的酒气,他吸一口阳光的芳芳,摸上衣裳利落的起来了,窗外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叫卖声盖过其他的动静,格外的热闹,又有饭菜糕点的香味飘来,肚子不客气的“抗议着”才觉饿得厉害。
捶捶酸痛的脖子,他坐在桌上,瞬间又起来,迫不及待的开了门,敲敲隔壁的房间:“岚裳?”
没有动静,他有些着急,就打算破门而入,身后响起了清脆动听的声音:“你终于是醒了。”
见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糯米粥,喜形于色:“岚裳,你去哪里了?”
“见你没醒,去外面走了走,喏,吃饭吧。”
“等等吧,我去洗澡——你吃了吗?”
“嗯,吃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尤其的高兴,若是个孩子只怕会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下楼去,岚裳无奈的笑着,支着下巴回想起昨晚的光景。
樗北炎那苍凉的神情浮现脑海,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那过于真实且冷酷的男人,她由衷觉得可怜,不管如何,方才的樗北炎看起来,似乎才更让人心情舒畅,虽然十分的桀骜…甚至是魅惑,可是总比他伤痕累累时强过百倍。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其人,欢喜于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看着他高兴心里也就同样高兴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岚裳还觉得是在胡说八道,那现在,却是有些懂了。
她似乎,开始喜欢樗北炎了……
她敢爱敢恨,对于感情,也勇于承认,这便是她最大的优点。
只是,这没什么不好的,她也不想抱着关于幽毋的回忆过一辈子——就当她是自私好了,她无数次都想走出曾经的阴影,那一日的茫茫大雪,如临冰窖,痛不欲生的滋味体会过一次就足够了。
雪化了,暖阳普照,眉梢温柔。
樗北炎在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在她面前坐下,衣裳干净简朴,却难掩非凡的气质,那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贵族一般,又有稳重刚烈的味道,连岚裳见了也有些自卑,想起他昨夜的故事,曾经的少爷——几年光景,变成了握剑的凌厉男人,尝过沧桑,阅人无数,依旧初心常在,执拗又单纯,这般的人,是如何被她忽略了那么多年的……
他喜欢大方简单的衣裳,颜色也是,或白或黑,或青或蓝,或深或浅,或绫罗绸缎,或粗布棉麻,衬托他气宇不凡,傲然挺拔。
突如其来的心动,在岚裳望他的目光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樗北炎却不敢妄加猜测她的心意,小心翼翼的:“岚裳,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再去洗洗……”
“樗北炎,你知道你昨晚问了我什么吗?”
玩心大起,她故意神秘的弯唇。
樗北炎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隐约闪过了破碎又清晰的画面,他抿嘴,过了一会,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被他担惊受怕的表情逗乐,岚裳摇摇头,让他继续猜。
他为难的搜寻着记忆,皱眉:“我有没有对你…额……”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他敢对岚裳动手动脚的话,早就被狠狠的教训了,不过…上次——
他耳根发红,低头。
上次是意外而已……
“岚裳,我猜不到……”
他泄气的皱眉,又那么一本正经,岚裳见他耳畔一片绯红,更加想要调侃他,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她使坏的摸上他的耳垂:“那你脸红什么?”
樗北炎被她突然的亲密举动吓得一缩,触电似的站起来,支支吾吾憋红了脖子,解释:“我…我没有……”
还十分傲娇的扭开头,岚裳可不愿意放过打趣他的机会,势要他“走投无路”。
“你真不记得了?”
“不…不记得了——”
“那——就算了。”
说着,岚裳假装生气,扭头就走,樗北炎急了,顾不得面子拉住她:“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