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是几张泛黄的地契。
“老夫人心疼临江侯夫人,这些年没少补贴临江侯府。寻玉明白老夫人舐犊情深,一片慈母心肠,这都是无可厚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所有事情,还是要摆在明面上说清楚才好。毕竟侯府也有侯府的规矩,有些界限,不能逾越。”
萧玦微微颔首,示意云生把东西放下。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威压气场,即使只是静静坐着,也叫人无法忽视。
萧老夫人没有接话,她看着地契,握住佛珠的手指却紧了紧。
这些地契,是她多年前补贴给萧瑾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却不知何时,落到了萧玦的手中。
萧玦微微抬眼,直直地看向老夫人。
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漠,他缓缓开口:“临江侯夫人手头拮据,变卖了老夫人给的地契,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有些东西,动不得。”
他顿了顿,目光愈发幽深:“尤其是,属于昭昭的东西。”
萧老夫人靠着椅背,她面不改色,心中却感到了一阵压迫力。
当年尤氏出生富府,嫁到定远侯府时,嫁妆丰厚。这些年她代为看管,原本打算等萧衔月和楚梦梨出嫁时,将这些嫁妆一分为二,两人各取一份。
只是这样的事情,做得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萧玦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想装糊涂都难。
“昭昭是我唯一的孙女,她若能为侯府出力,我又岂会亏待她。” 萧老夫人强撑着威严,声音虽然依旧硬朗,却难掩底气不足。
萧玦面色平静,既没有丝毫的谦卑,也不见半分傲慢。
他看着萧老夫人,淡淡开口:“萧老夫人说得极是。”
“至于临江侯府那边,亲戚一场,只要她们安分守己,该有的总会有。想来有些事情,老夫人也不想让我越俎代庖。”
听着萧玦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萧老夫人的神情有些许僵硬。
想到萧瑾那跋扈傲慢的脾气,要做到安分守己谈何容易,这分明是在敲打她要管好萧瑾。
她看着萧玦,露出几分笑:“寻玉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瑾儿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是有些急躁,可该有分寸还是有的。”
萧玦颔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和聪明人说话,往往不必点的太清楚。
他勾了勾唇,说道:“另一个锦盒老夫人还未打开。”
萧老夫人碰触锦盒的手顿了顿,一个锦盒尚且让她差点威严扫地,另一只锦盒,她看着就觉得烫手。
萧玦声音淡淡:“不过是只千年老参,老夫人见惯了好东西,想来也不会觉得稀奇。”
他微微一顿,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萧老夫人的脸,“侯府诸事繁杂,老夫人还是不要太费心了。别院雅静,待到入了动,更适合静心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