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眯着眼睛看了阿萝好一会儿,直把她看得浑身僵硬。其实也不过就是半盏茶时间,阿萝却觉得好像被这皇帝盯着看了一个世纪,汗毛都要竖起来。
“这是那本古书上记载的?”赵拓忽然开口问道,语气不明。
“回陛下,正是。”
难怪圣上一句都没问她,原来是顾文早就将她凭空编造出的那本莫须有的书告知了他的缘故啊……
没想到这本胡诌出来的古书还真是个不错的挡箭牌。
顾文听了这话,却站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儿,疑惑道:“西北天干物燥,一年中难见几场雨水,粮食如何会生霉?”
这御书房中的人大多数都是没有种过地的,可阿萝却知晓其中的缘由。
只是她心中尚有顾虑,并不确定这话能否就这样说出来,毕竟若是真的,那牵扯上的人必定是要倒霉了。
她有些犹豫地道:“或许,不是沾上了水的缘故……”
众人听了这话,皆看向她,等待着下文。
阿萝只好继续解释,“谷物生霉,大多数情况是晾晒不够所致。”
赵拓有些拿不准阿萝究竟想说什么,于是便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仅仅是农人们的无心之失了?”
阿萝心中隐约有个猜想,可是面对皇帝,她却有些不敢开口,站在那儿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阿萝看了皇帝一眼,这才小声地说道:“陛下,水分大的谷物,压秤……”
能站在御书房议事之人可都是些头脑灵活的,只消她这一句话,众人便一下猜到她言语之间的意思了。
如今采买粮食皆按重量计算银两,军粮当然也不例外。若是只将谷物晒到半干便卖了,可不是能多得许多银钱吗?
世代种地的农民如何会不知道这谷物应当晾晒到何等程度方可入仓?若虎啸军的军粮发霉当真是由于干燥不足所致,那多半就是故意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