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汾不大会骑马,让他坐马来迎娶她,可真是苦了他了!
接着,若弗又撩开帘帷一角,观望走在花轿两旁欢呼的百姓。
如此盛大的昏礼,几十年难得一见,也只有国公府这样的大家族才办得起,若弗能看见道旁姑娘们艳羡的目光,也能听见她们在感叹她的嫁妆有六十四担。
若弗曾经也羡慕过如此盛大的昏礼,可今日她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了。
她不需要多么令人称羡的昏礼,只想在父母兄弟的祝福中,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
正当她要放下帘帷时,忽感觉道旁行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定睛一看,是哥哥!
见到哥哥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这是她的昏礼,她再也不能做那个任性跋扈的若弗妹妹了,她正在一步一步地远离哥哥,远离爹娘,走进另一个家,无论这个家是秦家还是宁家,终归是另一个家。
泪水盈满眼眶,若弗想拉开帘帷冲他招手,可她不能,只能遥望着目送自己出嫁的哥哥,又哭又笑。
花轿就这么一路吹吹打打,走回到秦家大门。
此时已近正午,若弗糊里糊涂地下了轿,糊里糊涂地拉着挽花,由人搀着进了门,接着是更响亮的炮竹声和锣鼓声,还有鼎沸的人声,几乎将她淹没了。
她由人引着,入正大堂开始拜堂,没有激动,也没有喜悦,此刻她心里想着的全是当初在上阳村的那个昏礼。
同样想着那个昏礼的还有宁长青,他就坐在外院的宾客席中,望着内院方向,望不见人,只听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宣唱声。
那声音高过一切,高过周围宾客的嘈杂,高过酒水碗筷声,也高过他愈来愈急的心跳,忽的,一滴泪不期而落。
坐在一旁的裴照眨了眨眼,望着他,确定那是一滴泪后他摇摇头,“我不该带你来的,”说罢为他斟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