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目光中,他缓缓地走下坡,把从村口铁匠赵东来那儿取来的文书举起,“啪”的一声丢在王有余脚下。
这是雍州知州下的文书,这些年你可是在雍州的白鹿书院读书?文书中记录着你这几年间调戏良家女子的桩桩件件,我给你留点面子,不读出来了!”
“你……你信口雌黄,什么破文书,你一个村夫去哪儿弄的文书?定是你伪造出来陷害我的!”王有余顿时急了眼,蹲下身抓起那文书,扫了两眼便要撕。
“撕毁朝廷文书,你这辈子在功名上是无望了,”宁长青淡淡说着,走上前将若弗拉到自己身后,自己与这不要脸的娘俩儿对峙。
听见这一句,王有余立即烫了似的丢开手,抬起眼恨恨盯着宁长青。
他不知宁长青有什么人脉弄到这东西,方才看了两眼,这确实是真的,日期和印戳都不错,他不敢撕。
一直以为自己儿子一心求学,只是因着时运不济才考不中的王大娘,这会儿也明白了,她双眼发直,望着这个自己起早贪黑辛苦供出来的儿子,嘴唇都发青发颤了。
“你……你……”王大娘指着王有余,忽的捂着脸,“呜”地哭出了声,那头几个拿家伙的亲戚忙上前来劝王大娘,王大娘却没哭两声便昏了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村妇们都指着这一家子,笑话起来,“赶紧回去吧,自家儿子管不好,自有人替你们管!”
“嫖娼,调戏良家妇女,没想到读书人也会干这种事儿,呸,还读书人呢!”
“走吧走吧,赶紧滚出我们村子!”
于是,在众人的咒骂声中,那群雄赳赳冲到宁家砸门的男人,垂头耷脑地拥着王有余娘俩往大道上去了。
一路上,村民们笑骂个不停,还有小孩子朝他们吐唾沫。
看热闹的都散了,宁家门前只剩下他们一家子,还有坐倒在地的长春,她神情呆滞,泪珠子成串落下,无声无息地绝望着。
若弗见了,也有些可怜长春,说到底,长春也是被人骗,被蒙蔽了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儿。
“春儿,你起来,”宁大娘上前,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双手插入胁下想把人托起来,她的身子却一摊软泥似的往下坠,无论如何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