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她早扛着扁担出去赶人了,今儿她不亲自出马是忌惮若弗知道她和村长的苟且,怕她叫嚷起来。
不过她还是出了口气,把她的裙子剪碎了,然后让那胆小如鼠的长春把这破衣裳还给她,气死她!
而长春呢,她果然蹲在屋里捡那些破布,啜泣着,心里恨着,恨的不是钱氏,而是若弗。
她觉着钱氏说得不错,都怪那个堂嫂,给她涂指甲,还把衣裳借给自己,这才惹得钱氏生气,惹得她用笤帚打她,打得那么狠,痛得她一晚上睡不着,都怪那堂嫂。
长春这辈子最怕的人便是钱氏,自小受她打骂,侮辱,她怕钱氏怕得都不敢恨她,只能顺从她,可不恨她恨谁呢?只好恨旁人,一件小事她都能拐着弯地恨上别人。
她蹲下身捡那些破布,一面捡一面干嚎,最后终于都拾了起来,而后拖着被抽得伤痕累累身子去开门……
门从里拉开的那瞬间,二人见昨儿还打扮得体、同她们以前吃点心说笑的姐妹,今儿狼狈成这样,都惊呆了。
长春一双眼肿得跟桃子似的,脸上都是细小的伤痕,嘴角还磕了块乌青,身上穿的还是原先那打满补丁的衣裳,露出的胳膊和小腿子上都是淤青,更可怕的是,她一脸冷漠,把那些碎布条抛给若弗,“还给你!”
若弗接过那一大团红,红得刺目,刺得她眼睛疼,心里也疼。
这件衣裳是人家送给她的,她一次还没穿过呢,就被剪成这样了,在这连件像样衣裳都没有的村子里,她是极珍惜这裙子的呀!
若弗攥紧了小拳头,颤抖着问:“这是怎回事?”
“都怪你,都怪你给我涂指甲,借衣裳给我,不然我娘怎会打我?都怪你,我往后再也不去你家了,你们害我,你们都害我!”长春浑身发着颤,一双眼鼓起来,瞪得她们。
“我给你涂指甲?我借衣裳给你?那不都是你求着我的么?你娘打的你,你还来怪我?难道我借衣裳给你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