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顺无奈地摇摇头，猛然他想起了了裤兜里揣着的名片夹，赶紧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刘所：“这是我的名片，单位，名字，地址都有。”

“名片，明骗吧！”刘所接过来冷笑了两声，顺手扔到了桌上，看都没看。

“上面有电话，最下面的座机是公司值班室的，您可以现在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有我这个人。我是不是公干出差。”

刘所可能也感觉到了朱子顺的语气，并未露怯，相反更理直气壮，便说：“这个电话这会儿有人接吗？”

“有，值班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好，朱子顺！如果是你说的是那么回事儿，好说。”刘所拾起名片仔细看了看说“如果忽悠我，咱们可就得换一种聊天方式了。”

刘所拿着名片走出房间，朱子顺这时心倒“砰砰”急跳起来，他默默祷告着，今晚公司值班的千万别是个糊涂蛋，如果电话打过去，胡说八道一通，他就真惨了。

待在这“审讯”小屋里，时间过得分外慢。朱子顺从一头折返到另一头，不停地踱步，以此来缓解自己此时的不安。

感觉过了好久，刘所终于从外面推开了房门，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

“怎么样？刘所。电话通了吧？”朱子顺赶忙问道。

“你给我们工作添了多少麻烦，这大半夜警力都耗在你朱子顺这儿了。”刘所虽没正面回答，但已经不再是往下审的语气了。朱子顺听出了希望。

“真对不住刘所，警察叔叔，都怪我粗心。我该向您赔礼道歉。”朱子顺给方所深深鞠了一躬，又外加一个不标准的举手礼。

“我们不会随随便便抓人，请你来就是要把你的身份核实清楚。”刘所口气缓和了许多“这样吧，没带身份证这事，你到内勤那儿交五十元罚款，交完了就回去吧。”

“谢谢，谢谢刘所。”朱子顺感激不尽的连连合十，拱手。

袖标便衣把朱子顺装有差旅费的旅行袋，拿过来交还给他。朱子顺从里面摸出两盒烟，递到便衣，刘所面前。两个人看了一眼，动都没动。

包里的烟是朱子顺平常自己抽的，可能档次低，没入这二位法眼，更可能是有纪律约束，刘所有些不快，说：“收起来！交了罚款赶紧走！”

走出派出所，东边的天色已经渐亮。朱子顺凭着记忆，倒很顺利地找到了住店的旅馆。

中年妇女在服务台里面，搭了三张椅子，四仰八叉躺在上面打着呼噜，睡得很熟。

朱子顺轻手轻脚走过去，来到自己住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谁？”房间内马上传出了章工颤颤微微地声音。

“是我小朱，开门吧。”

门打开后，章工不知是惊吓的，还是对他担心，竟一下子扑了过来，抓着朱子顺两只胳膊摇晃着：“你可回来了。”

章工这个意外的动作，倒让朱子顺有些感动，他也不自觉地拍了拍章工，尽可能平静地安慰道：“没事了。”

章工可能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收回两只手，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说：“你要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一直没睡？”朱子顺看着穿戴整齐的章工，不禁心存愧疚“都怪我。”

“门口有一点动静，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别说睡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章工看着朱子顺关心地问道“他们没怎么样你吧？最后怎么解决的？”

朱子顺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说：“上车我在跟你详细讲。现在你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先离开这儿。”

有人说出门在外，有一种神奇：能让两个本不熟络的人，彼此在一瞬间亲密起来。昨晚有惊无险的一幕幕，让朱子顺尤其是章工，内心都有了不小的改变。

去火车站的一路上，章工紧紧贴在朱子顺身旁，过马路时手还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在站前广场两个人吃了早点，朱子顺便催着章工赶紧进站。

这趟发往上海的车，全部旅程要整整二十四小时；昨晚章工一夜未合眼，朱子顺打算排在检票前列，上车后抓紧去列车长席，看看能不能给她补张卧铺票。

章工虽说比他大几岁，但毕竟是个女同事，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如果在硬座上再熬上一天一夜，怕她身体难以承受。当然，这些想法朱子顺没必要说给她听。

上了车安顿好后，朱子顺便跟章工说：“你看好行李，我去趟10号车厢。”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