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舔舔嘴唇,吸了口烟。
“说到底,我们都是失败者,一个个在外面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呢,连儿女的命都护不住。”
江鹤鸣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声说:“我托人在南边买了些上好的人参和灵芝,都是大补的好东西,放在后备箱了,你明天让夏野给她带去。”
“南边?你不会找了组织里的人吧?”
“你以为我到这时候还会相信他们吗?那个药我之前交给了莫寒星,最后为什么会用在小暖身上,一定是骁勇下了命令!他给我来这么一手,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他!”江鹤鸣攥紧双手,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乔七抽着烟嗤笑,“我们这辈子,不值啊……对不起妻子,更不能对儿女负责,像我们这样的人,早就应该遭报应了,可最后偏偏报应在儿女身上,老天爷真他妈的混蛋!”
“更混蛋的是我们,当了十几年被人宰割的蠢货,别人是什么,卸磨杀驴,我们就是那头驴!骁勇抓紧了咱们的软肋,把我们掌控的死死的,要我们生我们就生,要我们死,连最后一口气儿都别想喘!”江鹤鸣靠在座背上,慢悠悠地说:“这辈子是不可能赎罪了,下辈子吧,下辈子,不说做个好人,起码要当一个堂堂正正、不连累妻儿的男人!”
乔七笑了笑,看着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回吧?”
江鹤鸣摇头,“让我再看会儿吧,你没儿子了,可我还有女儿啊,不管这个女儿还认不认我,她都是我闺女。我自己研制出来的药,我知道发作起来的时候有多疼,偏偏又赶上这种时候……你的人不也去荒山找燕璟琛了吗?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没有,”乔七拧着眉摇头,“先是爆炸,后来又是枪击,紧接着又掉下了断崖,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活命的。”
江鹤鸣抹抹脸,强忍住想哭的冲动。
再看向窗外时,却瞧见了江暖的身影。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上,头发散乱着,面容也憔悴了许多。
江鹤鸣突然紧张起来,很害怕她会像一只小鸟一样,站在高台上一跃而下。
可是她并没有,她就像是出来欣赏雪景的,一只手慢慢伸到半空中接住一片轻薄的雪花,然后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空洞的眼神慢慢凝聚出一团炽热的火焰。
江鹤鸣担忧道:“小暖在干什么?会不会做傻事啊?”
乔七扔了烟头,微微眯起眼睛,“她在准备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