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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

层层愤怒叠加，程意此时此刻反倒平静的不像话。

她后退几步，让开位置示意陆宗珣开门进来。

陆宗珣脸上神色变幻几番，终是踏了进来。

“程意…”

“这个房子我不喜欢，太素了。”

“嗯？”陆宗珣被她突然的话语说的有些迷茫：“什么？”

来之前，他想象过程意会歇斯底里的指责他，会心如死灰的对他感到失望，或许还会决绝的闹绝食逼他放她走……

他唯独没想到程意的开口第一句话是对这套房子感到不满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陆宗珣询问。

程意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我喜欢什么样的房子，陆总不清楚？”

陆宗珣真的不清楚。

饶是这么多年他已经对程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无法从她表露出的喜好中得悉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因为程意对房子根本就不在意，或者说，她从未想过拥有一套房子，拥有一个家。

那套并不豪华的二居室，大概就是她此生唯一一次称之为‘家’的地方。

但陆宗珣不敢提。

他怕程意眼下的平静会被打破。

“晚些时候我让人带资料过来，你喜欢哪套就买哪套，好吗？”

程意望着眼前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和之前那个冷漠到不许她在公司和他说话的那个陆宗珣联系起来。

甚至，在她住在陆家的那段时间，陆宗珣被她半哄半逼着一次次低头的时候，表露出来的也是抗拒和一丝无奈。

全然不似现在的顺从乃至讨好。

陆宗珣真的改变了吗？

还是说只是积压的情绪中短暂生出的一点纵容？

“陆总还记得我是谁吗？”程意问。

陆宗珣神色复杂的抬头看她一眼，随即立刻转向别处。

“蒋夫人。”他的语气又酸又涩，还带着憋闷。

程意没料到他竟然会承认这个身份，顿时失笑：“那陆总想过没有，把我关在这里会造成什么后果？”

“唯一的后果，就是你会更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