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忧见她肯为自己报仇,心中欣喜不已,沙哑着嗓子道:“这个自然。昨晚你染了风寒,一直高热不退,我薛府的郎中已被我连夜请来了这里,现在便在隔壁的房间。他也说你最近太过辛劳,胎气有些不稳。我既然指望着你,自然会让你调养好了身子再走,你的孩子是死是活我虽然不在意,不过你要是死了,谁替我报仇?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苛待于你。”
净忧这样直白的说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不禁让云凌心中一动:“现在我有孕,诸事不便,你不会…”
“不会,”净忧脸色一黯,“你的孩子今后如何均是命定,我不会费力帮你保全他,却也不会去害死他。我心中想杀的,只有独孤jian人。”
听得她这样说,云凌心中才算稍稍安慰。看来净忧虽被仇恨之火吞噬了理智,但也良心未泯。“不过,佩儿…”
净忧面色一沉,道:“这个你便不要想了,待得你大功告成之日,我自会让你们主仆团圆。我可以向你保证,佩儿姑娘自你走后三月之内都会好好地活着,只是我不会让你们相见!她的性命能否保全,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云凌身子不济,加之冬日大雪封山,足足在忘忧居中过了七日,才搭乘着薛府的轿辇下了山。
临走前,云凌在忘忧居前紧了一紧身上的厚披风,嘱道:“薛小姐,虽然我此行危险,但受你之托,自也是不会反悔。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成全。”
净忧仍是一身佛衣,仿佛早已忘记了寒冷。她已不似那日一样激动,又恢复了平日冷冷的样子。但也许是因为大仇将报,眼神中竟也流露出了些许神采,反而显得更为宽和一些:“你说吧。”
云凌咬了咬下唇,恳求道:“你将佩儿握在手中,自是为防着我不为你办事,有负你的所托。所以我必会竭尽全力!但是若我百密一疏,计谋失败而…而身死宫中…你便不要杀佩儿了罢!杀了她也是无用。”
宫中凶险,净忧自是明白的。不知怎地,临别之时,她竟莫名地对云凌生出了一抹同情,仿佛是自己将她亲手送入了地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