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抱着侥幸的态度,杨勇也只得寻来云凌的父亲云定兴帮忙。
自从云凌入宫之后,云定兴也一直是寝食难安。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如何能受得了这牢笼一般的东宫呢?何况杨勇虽然礼贤下士,善待重臣,但大家都目睹了东宫之中姬妾无数,杨勇甚至被传为荒淫无度,自己的女儿哪里受得了委身于他呢?
可云凌怕府中担心,所以每每传信均说太子殿下很是宠爱她,让府中切莫担忧。而云定兴四处打听,如今又见了杨勇这般着急,才真正相信了女儿一向过得不错。可这心中哪里还没来得及欣慰呢,现在连人都不见了,还能说什么呢!
“老臣岁数大了,也不中用了…云府中人与太子殿下的人均是派出去了,可是…可是怎么也寻不着云昭训的下落啊!”
早已料到的结果此时落入耳中,心中还是不禁一痛。杨勇疲惫一笑,苦涩道:“云大人,我身为太子,都不能寻得阿凌的一丝消息,你又何必过分自责呢?只需尽力便好。”
两月来,杨勇又削瘦了不少。下巴上已新冒出了不少杂乱无章的胡茬,脸上也隐隐透出蜡黄之色,显得极其疲惫。两颗眸子像是被阴霾重重笼罩,再不望不见从前那般温润之色。条条血丝在眼眶中蜿蜒盘绕,似是已将他的整个灵魂牢牢束缚。
“高良娣的兄长高颎大人与母后家中颇有渊源,可是旁敲侧击了许久,也是未探得阿凌的一点行踪。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呢?”杨勇叹气道。
“生死有命…云昭训福薄,也许这一世是没有福气能侍奉殿下了。殿下也切莫太过悲伤了,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
杨勇一听得什么“生死有命”,又听“福薄”,一种十分抵触的不祥预感渐渐涌上心间,不禁怒火中烧,顺势便将书桌上的白玉茶杯狠狠掷出,吼道:“你说什么!”
云定兴一凛,又一次慌张地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然而杨勇望着这位平日熟悉的老臣,似乎短短三月已是满头白发,原本便瘦弱的身躯此刻更显干枯,也不禁心中一酸,顿时便没了脾气。阿凌是他的亲生女儿,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如今嫁给了自己,好端端地人便不见了,他心中的难过又怎么会比自己少呢!
半晌,终于道:“云大人快轻起吧,是勇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