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不仅不怯懦,反而更加傲然道:“凭什么不给我们用?想来你们兰若寺也是受人所托,才许得我们两个未出家的人在此暂住吧?既然是让我们住在这里,怎地便什么都不许我们?”说罢不顾自己还穿着一身素净佛衣,竟从包袱中拾起了一只画眉的黛笔,轻轻描了起来,妩媚笑道:“还有啊,这天气愈发凉了,这屋里实在是太冷了。这佛寺之中不似宫中讲究,也就罢了,可该有的炭火总该有吧?不然,将我们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佩儿并不知道云凌演的是哪出戏,不过想来她今日这般反常,定是有自己的用意,是以跟着附和:“是啊,师太,这屋子冷死人了呢。就连大白天都冷的要命呢。”
净慧原本便将云凌看做狐媚一流,如今更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干脆丝毫不留情面,怒道:“好个异想天开的狐狸精,来了兰若寺还这样不检点么?想要木炭柴火?自己去山上捡吧!寺中自有寺中的规矩,寺中的东西轮不到你们两个外人来用!”
云凌故作吃惊,道:“这怎么行呢!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么!”
“身份个屁!”净慧早已失去了耐心,若不是因为心中还对宫中嘱托之人有所忌讳,早就恨不得上去赏她两个大耳刮子。“告诉你,不仅你们自己的柴火要自己上山捡,就连寺中的柴火也都交给你们二人了!”
“凭什么!”佩儿反驳道,“你们寺中不管我们死活,我们便要管你们死活么?”
“呵,寺中不管你们死活么?那你们每天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不捡柴也行,从此以后寺中便连你们的吃食都不管了。你们便自己种些菜,待得明年开春再张口吃饭吧!”净慧脸一扬,重哼一声,转身欲走。云凌突然泣涕涟涟,抓住净慧的衣袖,哭诉道:“不,不,师太!是我刚才糊涂了!我们捡柴便是了!”
净慧见她原本身份尊贵,此刻却欲跪地求饶,心中得意的不行。不过面上仍是一副怒容,挣脱了云凌的纤纤玉手便夺门而出。
见她走远,云凌才淡然起身,恍若无事拂了一拂身上适才沾染的尘土。佩儿见她又哭又笑,终是忍不住发问:“小姐,那么轻松的活儿不做,为何非要找这个麻烦?”
云凌的眼角眉梢都掩不住的欣喜,玉指一戳佩儿的额头:“傻丫头,在寺中听了几天佛经,脑子也愚钝了么?若是不找个机会出去,怎能知道附近的地形,咱们出了寺又要往哪里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