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哈哈哈...”任命再次狂笑起来，他仰头喝下一大碗酒吼道：“那些都是狗屁！”

“你...”晓月一怒，正准备呵斥，小土匪又开口了...

“所谓的正道从来就不曾为我们这些迷途羔羊敞开过，天底下这么多恶人一半都是被你口中的正道逼上绝路的！我们也想回头，但是回不了头！因为我们脸上烙着土匪的印记，这种印记在那些满口仁义的正义之士面前永远也洗刷不掉！一辈子...也洗刷不掉...”

晓月急道：“你...你胡说！”

任命拿起酒碗，顿了顿又放了下来，旋即直接抱起酒坛喝了起来，一连喝了几口才放下酒坛缓缓说道：“我五岁的时候逃了出来，去过铁匠那当学徒，后来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世。”他摇头笑了笑：“第二天就把我赶了出来，之后我去过酒店打杂、去过茶楼跑腿、去过大户人家帮佣...不过在得知我的身世后无一不是被赶了出来，后来这事传开了，就连要饭都没人施舍...”说着他红着眼嗅了嗅鼻子，端起坛子再次灌了起来...

晓月心中有些发堵，看着眼前这不大的少年，实在想不到他的身世如此可怜，她摇了摇头语气更温和了：“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放弃自己啊！”

任命放下坛子，轻声的说道：“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终于遇上了一对好心的夫妇，他们收留了我，之后我便和这对老夫妇在山村里生活了四年，这四年虽然粗茶淡饭不过我很知足，那时我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报答他们。”

“那后来呢？”晓月听得很入神。

“有一次两国打战，我无意救回了一位受伤的军人，然后便去山上采药了...”

晓月连忙开口道：“救得对！这些军人都是为国为民的英雄！正义的化身！那后来呢？”

“后来我采药回来，发现...发现...”任命低下头静静的说道：“两老都死在了家中...”

晓月双眼大睁，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嘴，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任命笑了笑，笑得很凄惨、很落寞，他连连灌下几口酒，道：“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大叔无意中说出了我的身世，那军人得知之后竟然把他们全都杀了！”说道最后他猛的将酒坛砸在了桌上，双眼紧闭！

晓月闻言心中巨震！那双瞪圆的妙目连连颤动，嘴角蠕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你们不是说我是土匪吗？那我就顺了你们的意思！”任命声音癫狂了起来：“我要报复！报复这些正义之士！报复这贼娘的老天！”

“哎...”晓月摇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翻过一只碗也倒上了半碗酒，然后仰头饮下，她平时本不喝酒，不过被这少年一番经历说得心中沉甸甸的，有同情、有惋惜，也有对世道不公的无奈...

“咦？这怎么是水？”晓月疑惑这抬起了头，少年裂开嘴角的笑，绽放在黑暗前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