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而过,蝉鸣蛙叫,天气逐渐变得炎热,檀音怕热,因而除却极少的时间外出,其他时候几乎呆在屋子里。
偶尔谢瑜会来找她,不过近几日的倒是不见她人影,据说是三太太在为她挑选婚事,押着她在屋子里绣花。
自端午后宋姝华便病倒了,以往每日的请安改为了半月一次,檀音倒是乐得自在,毕竟她也不想每日同宋姝华见面,还要虚与委蛇。
脸面尚未撕破,但也不可能回到最开始那般,两人心知肚明,就看谁沉不住气了。
这日,檀音倚在软椅上看书,身上单薄,着了一件蚕丝绣金长裙,外罩罗纱,未穿罗袜的双足藏于裙底,若隐若现。
银连在身旁为其打扇,角落里有两盆冰,案几上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冰酥酪,还有一盘点心和新鲜果子。
银环给她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嘴边,檀音丹唇轻启含了进去,视线始终停留在手上的话本上,未曾移动分毫,好不惬意。
银环看了眼冒着寒气的酥酪,“主子,您肠胃弱,还是少吃冰饮子为好。”
“不碍事的,只是一碗而已,又不是每日都吃。”
银环和银连相视一眼,眼中俱是无奈。
“等您小日子来了,有的是您受。”银环幽幽叹了口气道。
她家主子有时候便是小孩子脾气,身子爽利时便贪嘴贪凉,等难受了便发誓再也不碰冰食了。
檀音敷衍地点头,“嗯嗯,吃完这碗便不吃了。”
说罢,她又咬住了银环剥好递来的荔枝,果肉饱满清甜,一咬下去汁水顺着唇角溢出,然而还未落下,便被伸舌一舔,吞入腹中。
谢循进来时收入眼底的便是这一幕,风髻云鬓,丰姿绰约,美人卧榻,唇叼玉露,千娇百媚。
银连率先注意到他,正要弯腰出声,谢循抬手示意,两人悄悄退下。
檀音举着图文并茂的画本子看得过于专注,未曾注意到周遭的变化。
吃了几颗荔枝,她觉得有些甜了,便懒懒道:“银环,我想吃葡萄。”
来人从盘中挑了颗又大又圆的葡萄递到她唇边,檀音嘴唇微动,下唇贴到了葡萄。
正要含入口中,葡萄忽地滚落,径直掉进领口的缝隙,接触肌肤的那一刻,檀音下意识起身,结果它顺势没入山谷,冰凉刺骨。
一道闷笑声响起,檀音身体一僵,惊愕地望着身侧之人。
眸光再转,眼前敞亮,哪还有那两丫头的影子?
胸口冰凉,檀音佯怒哼了声:“侯爷何时过来的?竟也不出声,倒像是耗子似的。”
她就说银环胆大心细,怎么会将没有剥皮的葡萄递给她,还不拿稳。
被人像耗子的人也不恼怒,身体前倾,伸手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