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谧也下意识走到了业烛边上。
两人伸出手,一人握住了业烛的一只脚,直接将他从地底下拔出来了。
业烛刚出来,连脸上头上的泥土都不顾了,再一次朝半空中的飞升期和渡劫期一起冲了过去。
正在他冲过去的那一刹那,青衣道人正好一剑抵在了那渡劫期的心口。
那渡劫期瞬间一动也不敢动,思索片刻干脆的撤下了脸上的面巾。
“青衣盟主,是我。”
业烛也看到他摘下的面巾,顿时一愣。
天剑门掌门,悯尘?
他想收住冲势,但这一次冲得太用力,压根受不住。
悯尘正找好了借口准备解释的时候,直接被一个魁梧的身躯撞上。
顷刻间,他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朝远处飞去。
业烛倒是停了下来,他停在了之前悯尘所在的位置上。
此刻青衣道人手中的剑,正好抵住了他的肚皮。
业烛:“……不,不好意思,没收住。”
青衣道人默了一下,收了灵剑,负手而立。
业烛看了看青衣道人,又看了看悯尘被撞飞的方向,他想了想,忽然想通,直接愤怒开口:
“青衣道人,这次可是你亲眼看见的,天剑门掌门亲自出手,烧死了我徒儿!
我那可怜的徒儿啊,才刚刚从天剑门这个虎狼窝里逃出来,转眼又被他们杀了!
甚至,骨灰都被扬了!死得如此不体面!
这一次,你群仙盟必定要给我百灵门一个公道,给我那无辜惨死的徒儿,一个公道!”
青衣道人眸光闪了闪,他道:“业烛掌门莫要心急,我们先下去再慢慢谈。”
“那悯尘……”
“他面巾已摘,真容已露,很快,他就会自己回来的。”
瞬间,两人就落到了已经成为一片飞灰的客栈前。
看到此景,业烛心绪激动,久久不能平。
沈谧蹲下身,在收集地上的灰尘,再怎么,也得给小师妹立个衣冠冢。
他那刚认识不久的小师妹啊,在几日前明明被他坑了,反而还救了他一命。
他沈谧,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小师妹的坟,由他亲手来建!
只是可惜,那异火连小师妹的魂魄都给烧没了。
沈谧忍住了眼底的一丝泪意,默默地在地上刮着灰。
而巫云池他……在憋笑。
他看了看在地上刮灰的沈谧,又看了看满眼悔恨和愤怒悲痛的师尊业烛。
想到小师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抓邪修,他嘴角都有点难压。
但青衣道人也在此,而周围场景又是如此的悲戚,他若是笑出声,就太不厚道了。
只是,他忍得,也太辛苦了一点。
很快,悯尘也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对青衣道人拱手行礼道:“盟主。”
业烛瞪着他,咬着牙说:“悯尘,仙门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掌门,真是仙门之不幸!”
悯尘看了一眼业烛,表情不佳。
你搁这儿狂吠什么?
他进那客栈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看到风瓷,只看到了一张替身符!
你们师徒几个把人藏起来了,现在倒是来问他的罪了?
虽然神情不悦,但他没有搭理业烛,直接对青衣道人道:“盟主,这把火,并不是我放的,你知道我是金系天灵根,并没有火系灵根,身上也无异火。
我今日来此,实际上是想到风瓷来此观刑,定然会引起许多邪修的注意。
我是怕百灵门的人应付不过来,所以才来了这里,想要护送她一段路程。”
业烛闻言,顿时瞪大了眼:“放你娘的狗屁!”
青衣道人忽然抬起手,止住了业烛接下来的骂声。
“悯尘掌门,既是如此,那你如何解释你一身装扮,以及你抵抗我这多时?”
悯尘立刻道:“风瓷曾与我天剑门有嫌隙,我也是为了不让她误会,所以才如此乔装,想要悄悄护送她。
原本我一直在客栈里面,却不料里面忽然燃起了异火,等到我想要去救救下风瓷时,却发现那床上躺着的,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这时,沈谧站起身,冷冷看着悯尘:“你说你是想救我师妹,那在我转身的时候,你跑什么?”
悯尘道:“风瓷已不在客栈,我为防误会,只有先行离开。”
沈谧冷笑:“我不信。”
巫云池:“……”他信一半,但他不说。
业烛直接又是一句:“放你娘的屁!悯尘我告诉你,杀人就要偿命!无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今日都得留在这里,给我那可怜的小徒儿陪葬!”
悯尘眸色冷冷,直接看向青衣道人,他道:“还请盟主定夺,我之所言,句句属实!为证清白,我可以发天道誓言!”
他知道自己今日暴露太多,若不发天道誓言,恐怕完全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冷冷看了一眼业烛之后,就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我悯尘以天道起誓,我未曾伤风瓷半分,若我说谎,即刻便修为尽毁!”
一道光芒骤然落在他身上,代表天道认可了他的这个誓言。
顷刻之间,青衣道人眼神微动,他看向业烛道:“天道之眼已落下,悯尘无事,他所言非虚。”
业烛直接愣了,他皱着眉头看着悯尘:“怎么会不是你?若不是你,那是谁放的火?”
沈谧目光压下。
不对,他很肯定,那把火就是悯尘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