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屋里,江凌霜搀扶着她坐在正中的红木软凳上,祖母却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江凌霜抬眸,触及到祖母红红的眼睛,眸光猛然一颤。
“祖母。”
她声音不自觉的软下来,本是想要安抚祖母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满含委屈。
“你别哭。”
她慢慢跪了下来,跪在祖母的面前,把头枕在祖母的膝上,歪头的那一刻,两滴泪从眼角滑落。
“祖母,别因为霜儿哭。”
她轻声呢喃,只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不自觉的,声音也带了哽咽。
她勉强把哽咽的音调给压下去,抬手擦了擦泪。
“祖母,事情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这不是你说的吗?”
“霜儿都还记得呢,难道你忘了?”
江凌霜笑着看着她。
“今日是孙女不好,您的好日子,我却……”
祖母拿着手绢,给江凌霜擦了擦泪,轻声问道。
“孩子,我没非要去看你,就是怕你冲动。”
“可现在看,是祖母错了 ”
说着,她就低下了头,眼角泛起了泪花。
“当初,你还小,河鲜过敏后,我吓了一大跳,虽说大夫已经把你给救了回来,可我还是查着方子,想着若还有一天,你不慎吃了河鲜,又发了这样的症状,那该如何去救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然后,有一个赤脚大夫说,可以把你浸在冷水里,水越凉越好,因为凉水会浇灭心中的火热躁动之气,身上自然就恢复了 ”
“我听了这个法子,虽然知道,大夫说的是对的,可我不敢在你身上试。”
她满眼复杂的看着江凌霜。
她本就是为了江凌霜好,所以才想去找土方子。
可是,那个赤脚大夫说的,是医治村里庄稼人的办法。
不可否认的,京中贵女是比庄稼人的身子弱,而且,也娇贵。
她如何舍得,自己年纪轻轻的乖孙女受这样的苦楚,那还不如多吃几天的苦药。
所以,在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到江凌霜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她心都碎了。
难道她的乖孙女最终也用了那个办法吗?
祖母的眼泪流了出来,抬手抚摸着江凌霜的脸庞。
“孩子,你不用为了我,做到如此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