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会儿。”骷髅老鬼咧嘴，露出了两排空荡荡的牙床，“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那个，大家都讲究魂归故里、叶落归根……

我们不是清原县人，尸骨一直埋在这片山头也不是个事儿，你能不能把我们的尸骨送回老家安葬了？”

怕沈甘棠拒绝，他赶紧补充一句：“我们老家离这边不是很远，也就三四……百里地吧。”

“也就三、四、百、里、地？”沈甘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道：“让一个陌生人跑几百里地给你们埋尸骨，你冒不冒昧啊？”

骷髅老鬼二话不说，噗通给她跪下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落叶归根是我们最大的愿望，此愿不了，我们绝不入轮回，还望大师理解。”

他一跪，其他小鬼也跟着跪，“大师，我们只是想回家，求您帮帮忙，送我们回去吧。”

一群小鬼边求边磕头，有几只小鬼昨天刚被砍断了脑袋还没安好，磕一下脑瓜子在地上滚一圈，然后捡起来再磕再滚……

那画面实在太美，美到沈甘棠不忍直视，“行了，别磕了，都起来吧，尸骨我可以帮你们送回老家，但不是现在，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而且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帮你们送尸骨可以，但你们也要帮我做点事。”

骷髅老鬼头点得飞快，“你说，除了杀人越货，别的我们什么都能干。”

一只缺胳膊小鬼在旁边补充：“其实逼急了杀人越货的事我也能干。”

“滚一边去。”骷髅老鬼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讪笑着看向沈甘棠道：“别听他胡说，亏良心的事我们不干。”

“放心，我没有杀人的爱好。”沈甘棠视线下移，瞟了眼隐藏在草丛中的菌子，问他：“这个你认识吗？”

骷髅老鬼巴巴地点头，“不认识，但吃过，挺好吃的，咋啦？”

“吃过？”沈甘棠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不认识就敢吃，不怕中毒？”

“没办法，逃荒路上实在没东西吃，只能逮着啥吃啥。”骷髅老鬼指了指鬼群中面色铁青的两只鬼，一脸痛惜道：“他们俩就是吃了毒菌子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