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微启,周如环领尚仪局女官入内,与施斯儒见礼后道:“陛下有令,叫奴婢来掌家法二十,罚清河郡王妃于承晖殿敬抄《忠经》《孝经》各十,请罪供烧于先祖,未完不得出。”
施斯儒点了下头:“她已知错,你们行吧。”
“微臣谢陛下恩典。”庭悦勉强将身子挺直,又做了个稽首大拜,很规整地将手送了上去。
家法家法,行家法的戒尺没有尚仪局行戒罚的那么宽,而且一只手就够了,二十而已,她左右掌二百都受过了。
施斯儒瞟了眼庭悦被女官托起的臂,长叹口气:“换一只手。”
她眼泪夺眶而出。
“换一只手。”
这话楼修远也对她说过。
再如何,再如何,都不能打孩子写字的手。
施斯儒看着女史将给她罚抄准备的笔墨纸砚尽数奉上短桌后就领人回紫兰台了,庭悦被关在承晖殿抄了两日两夜的书经,夜里以臂为枕,尚食局送来的饭食也尽素。
她抄完经书出殿后,宗正寺已把此事盖棺定论,徒了两个碎嘴的老妈妈,贬了三个失职的典军,金吾卫大将军程处然被许申蓬和李居文联合骂了顿,冯其镇屁事没有。
他们四个被罚的理由特别简单,皇家夫妇王爷王妃,居然不顾体面在平康坊包个银座的小雅卧间败坏斯文,置天家威严于何地?
这理由用来给他们四个找明面上的台阶下,我朝玩得最花的乃陛下沈妤本人,以她的风流程度,根本不会把合法夫妇为了寻清净去烟花柳巷睡大觉放在眼里。
她就是在罚他们胆大包天敢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