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各个工作单位不少都有自己的私牢,可暂时做关押犯人之用,但正式被定罪的犯人通常只有两个去处:
在京郊的地牢,杀人放火,偷盗抢劫等等寻常犯人都是关在那等着被砍头和受刑的。
靠近宫城的天牢,关押的多半为犯大事的大官大员,在宫里搞事的嫔御,犯错的皇室宗亲,进天牢的犯人,和皇家有或多或少有牵连关系,从里面完好无损出来的和悄无声息暴毙的都有,暴毙得更多。
庭悦自打有妊后陆云起就另问吏部定了几套比她寻常身形再宽大些的官袍,天牢里头冷,她往身上添了件披风,倒是把本就不大的孕肚好好遮住了。
这辈子能进天牢的人开开眼的人并不多,犯人住单间,伙食也不错,刘玉衡一身素服,坐在半旧的圆桌边提笔作画。若非她足上戴了拷,也没多少犯人的模样
牢吏引着庭悦往里头走,用眼神问她是否要开牢进去,她摆了摆手,示意书使令给她端了个凳子,与刘玉衡隔着那层牢狱细密的木栏坐了,两人目光相接,都没有说话。
庭悦示意牢吏将自己带的那碟甜雪给刘玉衡送进去,长长地叹了口气:“里头放了樱桃碎,我想你会欢喜的。”
刘玉衡扫了眼那碟点心,冷笑:“你倒是惯会用这些玩意收拢人。”
庭悦看向她在作的那副山水,画中取陡峭山路一角,往上缠升,山林险峻,摇头道:“刘玉衡,葛舒尧死了,他走之前问我要了笼这个,我便想看看你欢喜吃这玩意吗?”
刘玉衡抱着脑袋尖叫了一声,将手里的笔狠狠地砸向木栏外的庭悦,却又被坚实的木栏弹了回去,她盯着那支甩出水墨的羊毫无力地一笑,憋起劲去释怀:“都罢了,我不怪你。”
庭悦目色平视:“你当然恨我,你嫁给南安郡王不过两年,我就冒出来了,我九岁就拿了你十八岁才有的功名,怕是那会满京城开头有多赞你,那时就有多诋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