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悦有了些力气,往塌角窜了窜,咬着嘴巴使劲摇头:“家里已请郎中给下官看过了,业已给下官开了药,两剂相冲总不好的,下官在家要静养,您这儿请一回太医,可下官回去还是要叫外头的郎中调养的,何必呢。”
“那你就在陆某这儿养着,养到你好了再回去。”陆云起坐在塌边认真地看着她,“悦儿,你……我晓得你病了,你好歹叫我心里有个底,陆某本以为你不过是吃坏了肚子要养养脾胃,可见你这吐天吐地的,陆某害怕。”
庭悦实在受不了他身上那个杜松的味道,偏着脑袋要用袖子把鼻子捂住,一口气顺不过来,身子往前窜,陆云起往侧边让了让,用手把她呕出来的东西给接住了,小心翼翼地帮她顺着背:“悦儿莫怕,悦儿莫怕……”
“你滚远点!”庭悦攀着床榻的木雕栏,憋着劲哑着嗓子吼了句,而后无力地将脑袋埋在枕里。
堂内几个伺候的女史婢女全都吓了个跳,陆云起按着婢女的示意将那手脏东西往坛口丢了,净手前回身嘱咐:“金芽,给你家姑娘用些水,擦擦嘴巴。”
呕到现在庭悦已经腹里空空了,只觉眼前将黑不黑,抓着菊意和金芽的手要她们把她挡住,脑子浑水一团。
“王妃大人,微臣给您请个脉吧,您这么呕……若……脾胃不适,这么呕应当是您内里六腑出了病,总不至于一处病便呕成这般的。”付太医也急了,坐在凳上将垫子取出,摆摆手示意金芽让让。
陆云起听到此话心口锥疼,赤眼猩红地叫金芽往边上点,粗粝的掌固定住庭悦的手臂:“听话。”
她闻到那个杜松的味道只觉虚乏,往坛里呕了两口酸水后就什么也呕不出了,由着陆云起小心地捧了水盏给她清口擦嘴,怨毒地看着他关切的眼睛:“你真的要晓得?”
“嗯。”陆云起紧紧制住她的手臂。
她吐到腹里空痛,实在没力气抵抗,也懒得抵抗了:“罢了,左右肚子是我自个的,有劳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