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日不见,他似乎有些憔悴,今日的衣裳也不带辛夷纹样了,反倒换成了男子常用的祥云纹。
庭悦对完手上的册子,敲上自己的少卿印表示已检,抬起头抱臂道:“你先用一个。”
“给王妃大人备的,下官不敢用。”葛舒尧挑唇微微笑了笑,拿过她案角的紫砂方壶,从里头倾出半盏茶水,“甜雪味道腻,下官给王妃大人奉道茶吧。”
庭悦靠在椅背上凝视着他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我怕你下毒。”
葛舒尧将茶盏奉过来的手抖了抖,转回身取了个碟中烹烤得酥香的甜雪,往嘴边送了,咀嚼三两下后吞下,道:“王妃大人放心,无毒。”
庭悦将下一本册子摊开,用帕子托了块甜雪,边看边想往嘴里送,葛舒尧突然出声:“楼行止,换一个用吧。”
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那带着酥皮的甜雪从帕间滚落在册单竹纸上,留下好几道油腻的痕迹,用袖子挥干净,没好气地道:“怎么了?”
葛舒尧无力地苦笑半声:“王妃大人料事如神,您手里的这个甜雪下药了。”
她身子陡然一震,如今也不避讳,压低声音道:“刘玉衡叫你下的?什么药?”
葛舒尧满面写着愁苦,几乎是咬牙将话从肺里抽出来:“旱草春苗。”
旱草春苗,又是旱草春苗,当日阿素叫温宿给她的奶糕里,下的也是这个玩意,或者……这玩意就是刘玉衡叫葛舒尧给阿素的。
“她要你我合欢?”她死死咬了下唇,深吐一口气,目眦怒到裂痛。
“合不合欢有什么要紧,昏了也是一样的。”葛舒尧几乎是做了全部的心理建设,长叹口气,“家中承蒙王妃大人慈悲,下官如今也顾不得了,您……您回王府看看吧,要快。”
她脑袋被炸响,死死咬了下唇:“我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