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选这那三份名册的原因除了要一碗水端平之外,还有的,就是她故意选了仨没写庭悦的。
郑议中有一份可是直接写了庭悦来做右军总管的,她看到后都有些受宠若惊,和女皇感叹想不到在郑大人眼里自己武德如此充沛,结果女皇嗯了一声,道:“文官做元帅的有的是,披身好甲护身便可,何况是你?爱卿将来长远着呢。”
庭悦捂着嘴轻轻笑,道:“陛下,万事俱备了。”
女皇从案牍中抬起头,招了招手要庭悦上前,握住她有笔茧刀茧弓茧的手,抚了一下她的手掌,语气威慑:“四明楼向来娇惯女儿,你小时如此聪慧,怕是家祠都没跪过吧。”
庭悦抿着嘴回忆,恭谨道:“跪过一次,还挨了父亲大人的家法。”
“哦?为了什么?”女皇挑了一下眉,松开手往龙椅背上靠了,卷起一阵阵的龙涎香,探寻问。
庭悦想到那回事还觉得搞笑得很,虽面上未变,但眼睛已经有些眯了:“怕陛下又说微臣丢人,您应当记得郡王爷少年时中过一回毒,恭王来太学,领着微臣逃学去卢国公府看他,回家后父亲以为微臣意图攀附皇子,就请家法了。”
“你夫君晓得你为了他还挨过家法吗?”女皇笑起来也柔情得很,“弘宁同朕说你二人是青梅竹马,朕想着你俩差了都快七岁,如何能青梅竹马,现今看着倒是信了,你早慧,他晚达,便正好。”
庭悦收回手,交握而立,恭谦道:“夫君不晓得,也不是微臣不愿说,只是那回挨了三下母亲就过来救人了,本就没多疼,微臣自己都快忘了这回事。”
“慈母心肠嘛,可叹先皇后离朕离得早,朕只好自个护自个了。”女皇微微闭了眼睛,先皇后在她五岁时便薨了,回想起来也觉得母后是个很温慈的人,又去看在龙案前端立的庭悦,她身上倒是有几分父母皆疼惜才养出来恣肆,“你夫君明日也会在,他怕是舍了自个也要护住你,他要心疼死。”
“陛下呢,陛下会心疼微臣吗?”庭悦垂首,语气放肆轻佻,然姿态却很规矩。
“这世上为朕送命的都有的是,朕不心疼。”女皇鼻腔里哼笑出声,往前倾身,双臂撑住龙案,“罢了,朕如此欢喜你,勉强心疼你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