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今日你输了,往后,朕要你赢,四明楼行止,你赢了,朕才会赢。”女皇抬了下手要她起来,“你夫君打仗也就那样,挑女人的眼光朕佩服得很。”
庭悦盈盈微笑,行妇人叉手般的端立,端方道:“微臣也觉着他很会挑女人。”
“你真是只狐狸。”女皇嗔笑挥挥手叫她回去,“夜深天凉,爱卿路上当心。”
庭悦随意躬身拱手表示跪安,紫兰台是个极大的宫殿,转折出去还有好些路要走,庭悦顺着宫道由内侍们引着往延翠阁而去。
她半路上忽与一位长相颇为温润的男子碰上,那男子似乎认识她,做礼道:“清河郡王妃万安。”
庭悦点了个头,与他互相见过:“可是陛下传召这位侍君?”
那位侍君看过去也有四十往上了,身材保持得极好,温润如玉的,青衫拂身,夜风卷起他半束的发,有内侍为他抱琴,道:“陛下传施侍君侍候紫兰台。”
“陛下今日心情大好,施侍君且去吧。”庭悦颔首与他擦身而过,施侍君的背影浸在还不算深浓的夜色中,一副竹林隐者的模样。
他大约是有两三分像济川伯的吧。
至延翠阁外,庭悦挥了挥手叫伺候的内侍都下去,自拿过金芽手中的灯笼,缓步往里走。
陆云起点了烛灯,正对着本棋谱在亭下复盘,便像是以往他在宫里巡夜,庭悦也会在这个亭子下点烛灯等他一样。
穆落烛光打在他的面上,他有些像雕刻般的五官面阔在光影下更显,她心里忽泛起万千波涛般的柔情,山河太平,前人丢了私情去圆满他们这些小辈,再如何都要珍惜。
“夫君。”庭悦将灯笼往亭边放了,绕到他背后去环他的腰,脑袋轻轻磕在他背上,闻他身上那股男子揉入骨血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