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主业到底是搞外国语和外交的,边贸这块的拿货算账调度都不归他们管,庭悦将异牟宜送过来给陛下的国信送到中书省请张大人奉过去,自己去了趟司农寺。
司农寺卿应希孔是应先生的三弟,应怀的三叔,他对着庭悦送过来的单子面目严峻:“王妃大人是不是漏了半份国书没拿来,怎么就这么点,还有……这要的货品实在是……”
庭悦说话斩钉截铁,顿首道:“真只有这些,晚辈先头也没经手过边贸国书,伯父您也晓得鸿胪寺那些同僚……只是晚辈自己看着也觉得少了。”
“不只是少,王妃大人瞧瞧他们要的这些东西。”应希孔招了招手,叫庭悦往书桌边与他相对坐了,“南诏日晒水泽都多得很,莫说稻米一年二熟了,三熟都常见,就是个富不会大富,要饿死人却也难的地方,他们要买些中原的瓜果种子便罢了,怎么还要买中原的粗馍面的?”
“许是这两年收成不好也难说。”庭悦挠了挠脑袋,自觉这话多少有些虚。
应希孔倒是点了个头,站起身从后头的架子上拿了本前些年我朝与南诏做生意的单子过来:“王妃大人算学比鸿胪寺那群呆子好多了,您自个瞧瞧吧,所幸这回不是南安郡王一盖章便出投帖,这生意做不来的。”
我朝国家之间的贸易虽有互市监和司农寺督着,但大多是先接边贸国书,而后由司农寺出帖,许多皇商或是各地商贾人家投标,然后再将货品送至他国。
这么做有个好处,钱财不是南诏那边直接给商贾的,而是先给到我朝国库,再由我朝国库定好每笔生意的赚头下放给商贾,这般的生意于那些商贾人家而言,虽赚的不至于发大财,但有家国背书,绝不会亏就是,走的就是薄利多销赚稳定现金流这条路。
金银铜矿产难得,我朝通货膨胀其实并不严重,很多时候更像是膨胀一年,又紧缩一年,十年前的物价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当然,长安的房价除外。
庭悦指着上头那几样南诏要的粮食也愣了愣,他们要的货比往年多了好多,大约是因为沈弘基觉得他们要的多,还给了一个友情价,比往年便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