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皆错,两相皆错。女皇喃了喃,又问:“你如何晓得沈弘基心存逆龙的?楼行止,你从哪看出来他沈弘基要造反了!”
庭悦惊颤得声音都变了,叩头认罪道:“微臣……微臣也不晓得……只是……似乎在军中内闱,郡王爷总会……”
女皇几乎是坐在龙椅上苦笑:“就因为他三岁时要被立为太孙,朕搅黄了自己做皇帝,所以你们都觉得他会反?”
庭悦收拢自己的官服,深吸口气,道:“微臣不敢。”
其实……她这么想过,满朝文武估计都这么想过。
女皇的手狠狠地攥紧桌边空置的一拢宣纸,极长地吐了口气,将心绪又压回去,对着庭悦柔声道:“起来吧,擦擦眼睛,如今才只是个开头,后头还有的是眼泪要掉呢。”
庭悦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听从陛下的授意,将桌边的一抹罗帕拿起来擦眼睛。
女皇轻声道:“今日之事,你与你夫君二人同朝为官,白日同上朝,夜间睡同衾,你会怎么说?”
庭悦深吸了一下鼻涕,哽咽还未散,努力摆出端庄的样子:“夫君是怜贫惜弱,悲悯才怀之人,与平津侯虽相交不深,但武将惜武将,微臣会陪着他为平津侯哭一场。”
女皇冷哼一声:“你们夫妇二人真性情得很呐,哭一场就好了?”
庭悦将罗帕紧紧地攥在手中,咬咬牙倾身下跪:“微臣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妄议天家事。”
女皇也没叫庭悦起来,睥睨道:“朕说过了,既入宗亲,这是你的家事。”
她的手死死扣住地面,声音震颤,试探着开口:“陛下……陛下通天达地,如何知道南安郡王不会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