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庭悦小时在家只求自保,那些内宅事确实不大掺和。
她知道当年老太太的死多少有些孙姨娘的手笔,庭语估计是为着给自己亲娘一个交代一直在查,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总以为有些往事石沉大海,如今二姐也有好日子,就把过去给放过了。
庭语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极年幼时将杀母仇人认作娘,在母亲那儿不太得脸,那通正道长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你说家中有个护院会认得道经文字实在奇怪,叫我去查查的姚护院。”
“那位通正道长应当是说了我暗示他去三清观附近卖药的事,父亲在理案子,估计也晓得这事我在后头推,是以近来总避着我,只恨孙雪青害死我亲娘,我却不能亲口去问问她为什么。”
庭语用干帕子把庭悦的脸擦干后,又换了铜盆的热水,往里头撒了皂花腻子,又仔仔细细地将花露抹在庭悦脸上。
在西边一年多,她身边没带侍女,最多有两三个下属过来帮帮忙,伙夫来送些饭食,很久没有那种被人伺候的感觉,庭悦多少有些不习惯,再加上她心里好奇,轻声道:“姐姐可知道些什么?”
庭语手上依旧温柔,轻轻地帮妹妹按脸,往事太多,压在心里也太久,夫君性子敞亮活泼,虽说他知道自己做姑娘时的那些弯绕的委屈,只是与他说起来总觉得丝理盘绕,要讲清楚也累人,再加上夫君近来读书也辛苦,也不好叫他为着这点早就过去的窝缩烦心为自己担忧的。
尽管庭悦离家宅斗争远远的,却看得透亮,姑娘家之间的私房事一点就通,又是打小就交心的真姐妹,反倒说出来也好些,权当发泄了。
交州有位道婆姓万,年轻时在陇右求道缘,不想得了湿热之症,全身上下都燎泡,后头长久地每日吃醋柳果子便好了,她便觉得所谓求道缘得永生都是虚妄,还是长久的食疗最有用。
这本没什么,有什么的是后来有人风寒啊,脚痛啦、水肿啦,她都荐人来试试这玩意,有人好的有人不好的,不过大约是幸存者偏差,万道婆就觉着全是醋柳果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