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悦吐吐舌头:“不过我一点私心罢了。”
做不成情侣做姐妹也好嘛,这这这,她一时翻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哄哄他,陆云起瞳色黯黯,从鼻子里哼了声,彻底撒开他的手,将她轻轻推过,讽了句:“权当陆某瞎了眼,楼大人自然是私心重的很呐。”
他步履急匆,打开她想要伸过去的手,兀自走了。
今日有夜风拂过,触到面颊时有些发凉。
她这辈子头回碰上男人置气,脑袋轰得一声,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旁边的温宿眼尖,推开身边的美人,过来问道:“陆将军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庭悦摆摆手:“谁晓得他,阴晴不定的,你们继续玩吧。”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帐子,整夜未眠,心口乱得慌,她设想过许多许多自己与陆云起分开的场景,每一样都是很体面的冷暴力收尾,大家还要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吵一架再分手多尴尬。
她从没想过会这样,她也闹不清楚为什么。
与陆云起相识十年多,什么样子的他她都见过,自打回京以后,她不过因为他逃过一次学,他倒细细地教了自己两年的武,还教过自己骑马,陪自己给芽官接过生,还有在自己犯错时拿出万两私银贴补,还有好多好多七七八八的事。
她好像一直被他好言好语地纵着,她不是没见过他横眉冷对的时候,他治军时严厉肃杀,冲锋时满面血光,只是……只他对自己……刨去今日,那真是一句重话都没给过。
她被他宠得昏了头,从没有想过人都是有逆鳞的。
罢了罢了,反正他们总该分开的,仓促就仓促些吧,往后的日子还长。庭悦在被里攥紧了双拳,今日就悄悄哭一场,明日可不准再落泪了,明日,明日就是新的一天。
第二日大军在龟兹整肃出发,庭悦这辈子头一回发现,夜里掉的眼泪太多,醒来时眼睛会酸疼就算了,居然还会红。
所幸军中男子更多,也没人会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