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接过东树递过来的一个小食盒,兀自与她坐了,两个人就着冷茶各自吃了碗糙米粥,就和陆云起一起往校场走。
后面的两三月,只要不下雨雪,陆云起都会准时地叩门催她下塌,等她在里头换好锁子甲再开门,就着他带来的食盒将早餐吃了,然后一起去做个早训。
若是陆云起当日要去训兵,或是庭悦被叫去做文书,午膳夜饭就会分开吃,等天色渐晚,他再催着庭悦射完五筒的箭镞再休息。
果真自律使人进步,自己上辈子要是碰上这么个对象估计连少年班都考得进。
“陆将军还真是奇怪,要你抱时你不肯,要你帮忙披甲也不肯,亲人家的时候倒是不脸红,一下又一下的。”她这回手上没刀也没弓,被陆云起抓着学空手擒拿,刚摆出个架势就被陆云起从后头啄了下面颊,想往后踩他一脚,被他躲开了。
陆云起显然脸皮够厚,大言不惭道:“这怎可同日而语,若是你万事平安,不去于阗做那冒险的活计,莫说帮你戴盔披甲,就是把东西嚼烂了再喂给你陆某也会做的。”
“噫,好恶心,我不要。”庭悦哕了一声,摇摇头,被陆云起给按住:“站稳些。”
他就是有病!庭悦指天对地地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算了,大女子不跟小男子计较。
西边大雪一封就有四五月,光从谈恋爱这个角度,这时长都够一对小情侣热恋再分手的了,然庭悦和陆云起的感情蒸蒸日上,他现在都不叫她什么“楼大人”“楼小官人”“楼三姑娘”之类非常正经的称呼,改叫“悦儿”。
他每天“悦儿”长“悦儿”短的,私底下叫叫就算了,有回在元帅帐子内她和两位元帅还有石将军等几位同僚研究姜卓送来的于阗城地图,正商量着先在哪里贴假檄更合适,陆云起训完兵回来,头一句就是:“悦儿,今日伙夫那儿有只你喜欢的兔兔,你是今夜吃还是明日吃。”
她臊得当场就想钻到桌底下这辈子再也不出来。
“听者有份,炖个兔子汤咱们都喝一碗,陆将军顶会藏私的,这回可被抓住尾巴了。”沈弘基意味深长地看向陆云起,复转头对着庭悦微笑,“只是不晓得‘悦儿’肯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