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还心存侥幸,试图用脚蹬开给他捆绳的殷小眼。怎奈何他虽年轻时也很有力气,这几年养尊处优下来确实比不过人家这种在骑尉营系统训练过的。
“楼行止,你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又挫伤朝廷命官,就不怕我告你一状吗!”黄若智已经被捆成个粽子,被殷大眼踢过膝盖直直跪在地上,满脸的义愤填膺。
庭悦哼笑,走过去抬起他的脸:“当了这么多年的张若智,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了?你要告状就去告啊,本官倒是要问了,既然敢告状,怎么连进京述职都不敢去呢?”
“你!”张若智气结,避而不接她的疑问,转向骂道,“楼行止,你行事荒唐,至甘州衙门作威作福,可有天下父母官的样子!”
她将弩箭丢在一边,自拉了把凳子坐下:“本官十岁时父亲任交州司户,下学就去书房随父看账算秤,十二岁时父亲入了大理寺,你该晓得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九九八十一道肉刑下来,受刑之人用碗参汤吊命,还能喘气说话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指甲,轻轻吹口气:“家父将本官当儿子养大,大理寺那些玩意我自然都学过,手虽生了些,但够你承受了。”
“楼行止,你抓本官,审本官,还意图对本官用刑,你可有刑部下的令牌,戕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张若智恼羞成怒,说话时口沫四溅。
“还朝廷命官呢?”庭悦起身,绕着他走个圈,“我给过你机会了,要么,现在给我招了,我保你全尸,要么,你不见黄河不落泪,等我来说?”
他怒目圆睁,脸涨得赤红,庭悦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去看旁边的季维:“你们犯的是牵连家中妻子的大罪,他这些年一直装公公没有正妻只有外室庶子的倒是无妨,季官人,您是有正妻嫡子的吧。”
季维全身上下不住地发颤,庭悦善解人意道,“把他二人分开关好,昨儿吃的也够多了,先别给水食,省的一会拉撒在身上。”
“对了,随便找个郎中,给他验货。”庭悦对押住张若智的殷大眼吩咐,朗声道,“面貌之类自是难说,是不是公公一目了然,你们不说我都能猜出个七八分,自己招了指不定还能宽宥一条命,想清楚些吧。”
她不去看底下的两位,又回原位清点起银钱粮草来。这些年张若智敛财敛得认真,账簿记录写着衙仓里头足足有九万斛的食粮和十八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