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笑着拉住了庭语和庭悦的手:“你们瞧瞧我,已是三年未做过新衣了,一笔一笔挤着存下来,将来等我家这个猴儿嫁出去,有笔妥妥帖帖的嫁妆,指望夫家少嫌弃她一点。”
庭悦难得红了脸,捂着帕子倒在庭语怀里,刚想装模作样地说些什么,就看见庭语若有所思,有些羞愧地垂了头,手指抓着手指,吭声道:“我姨娘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
白姨娘爽朗地笑起来,卷起满屋子的铜臭味:“那定是怕你羞呢,哪有娘不给女儿攒嫁妆的,你姨娘肯定攒了没和你说呢。”
庭语攥着手,咬着牙,十分确定地回复她:“不,她常说起大哥哥将来娶妻,她自己也要添一些聘礼,我的,她从没提过。”
她轻轻推了推庭悦,庭悦将脑袋收回来,低头啜了口茶,庭语起身要告辞,走出门时险些被门槛绊了。
白姨娘估摸着庭语已走远,这才迎着庭悦满是疑惑地目光自言自语道:“别看二姑娘小,像不像亲娘明摆着的事情,她晓得了自然会报仇,可别脏了我的手,孙雪青那贱人又不是只害了我家悦姐儿,她手里头还有条人命呢。”
庭悦讶然,夜里回了碧玉橱,菊意给她换上睡衣:“三姑娘,今日大娘子传了话,把清芷榭东边那个小院子打扫出来给大姑娘单独住呢。”
这倒并不意外,自打庭祺开始管家,每日都要在正厅给各个妈妈发钥匙收钥匙,但她近来有个毛病,日日期待着富贵儿生的小猫早日双满月,好接过来自己养着玩。
故而庭祺在清芷榭正厅一边管家看账,一边学小奶猫喵喵叫,俞氏大约是看老太太不爽,连带着对老太太的猫更不爽,对女儿学自己看不爽的人养的猫生的小猫喵喵叫无敌不爽:
这个不爽体现在:俞氏一听见猫叫就吐。
想来庭祺对此也很兴奋,清芷榭实在是人多且挤,且兄弟姐妹住的地方名字都十分没有特色:赤玉橱、青玉橱、墨玉橱、碧玉橱、金玉橱和绛玉橱。
人还没搬过去,那小院儿的名字已经想好了——衔蝉居。没读过几天书的俞氏当然不懂衔蝉是啥意思,立刻叫人去做了牌匾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