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不为所动,叫仆从直接拉开扯着她裙角的心腹。
“少来这套!”她说,“当日西境我同你们说不许撤,宁肯战死也不能退一步,你们不听!来到南疆后,我又同你们说不可与淮南王来往,那人狼子野心终要出事,你们不听!如今麻烦找上来门,你们反倒来找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呜呜呜……”
心腹哭得更加伤心。
三分真七分假,一双小眼睛时不时还得瞄崔氏的面上表情。
哭声再是凄厉,崔氏也不为所动。
不多时,河间王步履匆匆而来,他目不斜视地路过伏地哭泣的心腹,扑倒崔氏怀中诉苦。
“夫人,怎么办?我该怎么选!”
面对丈夫,崔氏仍旧不松口。
“夫君聪慧,自有解决之法。”
“……”河间王一愣,然后哭得很伤心,“当日先帝劝我,遇到任何事情绝不要自己下决定,让我一定要问旁人意见。我没有听,一步步将自己搞到这穷山辟岭,现在、现在我再不敢乱来了。”
闻言崔氏一愣,朝婢女使个眼色,婢女们拖死狗般拖着心腹离开。
屋内只剩下夫妻俩,崔氏软和姿态,捧着河间王的脸颊与他对视。
“事情当真那么糟?”
河间王苦着脸点头。
“两个霸主争夺地盘,一定要拉上咱们这些个小虾米!我是哪一方都不想得罪。”
“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崔氏眼神清明,“您必须择选一位支持。”
“……”
河间王觑眼自家夫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若夫人是我,该做何种决定?”
沉默过后崔氏坦言:“我会选镇国公主。”
“为什么?”河间王不解,“强龙不压地头蛇,江东可是淮南王的大本营,他没有理由会输。”
崔氏很坚决地否认。
“淮南王在江东搜刮民脂民膏,早已惹得民间群情激奋。往日无出头之人还好,偏生碰到让百姓开城迎接的镇国公主!对无路可走的百姓而言,这是单项选择!”
见河间王还懵懂,崔氏解释得更加清晰明了。
“两方如今隔岸对峙,三日前,江东百姓暴乱,赴死也要开城迎镇国公主!淮南王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君轻民贵,他淮南王拿什么跟数几十万百姓对抗?!”
听完夫人仔细的解释后,河间王忽而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只能拒绝信使的提议。”
崔氏眸光幽暗,“……这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