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地盘变大、从业人员变多,人心也逐渐乱了。
早已不复一穷二白时为百姓谋福利的全心全意,不免要掺杂许多筹谋与利益交换。
这种源自于人性的变化,杨知月阻止不了。
前年还判决了一位从武川就跟随她的心腹,罪名是贪渎敛财。
后来又在领地内狠抓了风纪,这才压制住人们浮躁的心绪。
纷杂的思绪涌上心头,杨知月赶忙平复,再不愿为此事分神。
忙忙碌碌处理完政务,她又琢磨起朝堂上的情况。
以许宫那日的言论,他肯定是属意自己出兵,百官无其它选择也会同意,只有皇帝绝不会松口。
这事放在平日很难搞,别人或威逼或利诱,总有松口希望,唯独皇帝……那可是皇帝,对他采取任何否定或强硬行为都是找死!
也怪不得许宫绕着圈才能算计成功。
这回有急着捧儿子上位的理亲王插足,皇帝应该会略有松动。
如果真要领兵平复江东,该从何下手呢?
杨知月不自觉思考起来,书房的灯盏直到月上中天也未曾熄灭。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皇帝想刀人的心从未如此坚定。
“绝不能继续放任理亲王!”他怒冲冲道,“老匹夫可有将朕放在眼中?真当朕是死人不成?!咳咳咳……”
火气还没有发泄完,他便捂住胸口,活不下去般疯狂咳嗽。
太监们赶忙跑到他身前,有的端茶,有的递水,还有直接上太医开的药……各个都把皇帝当成玻璃人。
那副胆战心惊、随时担心他去世的模样让皇帝更加生气了!
恨不得一把将所有人都推倒在地,奈何喉咙中好似有条长毛的虫子在疯狂蠕动,痒得他停不住咳嗽,硬是灌了一杯巨苦无比的中药才顺过气来。
脸颊满是潮红,嘴唇却不正常的苍白,太监们瞧了一眼,皆战战兢兢地低头。
“陛、陛下——”
“滚!都给我滚出去!”
皇帝抓起手边的东西,看也不看恶狠狠地摔了出去。
嘭——
结实的砚台砸在一位小太监额角,铁锈味瞬间弥漫至整座宫殿。
啪嗒啪嗒——
鲜血顺着额角顺下淌,晕开了那张稚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