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不打算回防?”右贤王看着摆在案台的战报,脑袋嗡地一下,“盛怀安要放任镇国公主战死?”
“……”
底下无人敢回答。
西境如今是处处狼烟,烽火不断。
离石方面,俄日敦咬死王丁不放;固宁周边,盛怀安如脱缰的野狗般撒野,战报凄惨到右贤王不敢看第二回;鹤山府方面,杨知月亲自守城,一步不退、一步不让……
汉人掀起的反抗旗帜如此显眼,以至于右贤王仿若被三人联手掐住脖颈。
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慌。
底牌全部打出,人心惶惶,他若是露怯,这整支队伍也就没法过活了!
于是,右贤王再度鼓舞精神:
“看似是汉人占上风,可只要我们擒住镇国公主,汉军必定不败而退,我等只需坚守,守到邬将军送来好消息即可!”
这家激励人心吗?或许。
放在以前一定很有效果,可放在现下……人们彼此对视,将怀疑深埋心底,面上激动地附和。
右贤王看出众人的口不对心,他不能反驳、更不能露出异样,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般,继续安排明日的防守攻势。
“殿下,小心一些!”
若霖扶住杨知月,两人相互搀扶着缓步走下城头。
垂在两侧的手臂颤抖得出奇,滴滴血迹顺着指尖流淌,晕开大片大片的湿润。
若霖脚步一顿,立刻担忧地扭头看眼她,“要不要请医官……”
咽下口中腥臭的吐沫,杨知月摇头,悄声说:
“回头上药,不要声张此事。”
若霖满脸不赞同,“不知是什么伤了,刀剑无眼,伤口万一感染了怎么得了?”
杨知月没有回答,反而转脸望向那些没有力气下城,如死尸般倒在墙壁上喘气的兵卒们。
残阳如血,人们脸上的疲惫不加以掩饰。
今日只是守城第一日,还不知道之后要守多少时间,若碰到点伤口就大惊小怪,今后开没有平静日子。
战斗告知一段落,城中的医生护士们纷纷出城,在支援者们的帮助下,抬着担架,开始挨个搬运重伤员。
路过杨知月时,不免停住脚步,关切地问句:
“殿下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