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一边用梳子给她梳头,一边低声交代这些天的大事小情。
“您入狱当日,俄日敦便联络了野人女真,建州和海西女真应该是少主吩咐的……”
“匈奴人没有异动,据说是被西境残部阻截,但战况并不乐观,恐怕要费一番力气才能击退……”
“少主多次发来信件,您要不要亲自回一封信?阿宁小姐也很着急。”
东说西说一大堆,恨不得连武川的老马都一并说道,就是没有提“盛怀安”一个字。
“怎么不敢他?是有异动还是关家军……”
身后的手掌停了很长时间,簌簌的声音一阵,菱角绕到杨知月身前,眉眼神态很是复杂。
“……盛先生听闻您入狱后表面上未有激烈反应,却在当晚召集关家军高层要突袭京城,说是……”{
她咬住下唇,不敢再往下。
杨知月冷脸催促:“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离谱到什么地步!”
“说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那老小子不让我好过,也绝不会让他好过’,还有类似的言论……”
“最后是谁劝住他的?”既然边塞除了异族部落没有异动,说明这场暴动被安抚住。
不管是谁做了这事,她回头都得重重奖励。
她跟皇帝在对峙,某人竟要直接掀了棋盘?
如果有用还行,明明是赔本买卖、还被搭上迄今为止所有经营好的一切,某人居然还敢如此冲动?
当真是平日教训得少了!
亏她还因跟皇帝的契约对他有些愧疚,某些人实在是不配。
菱角也知道盛怀安这事做得冲动,所以说话未免小心谨慎。
“还没等高层表态,郭先生已经带人封了场子,并连夜调王定先生过去看顾,后头少主也去了信,多少是将人安抚住了。”
果然将郭通安排为县令是正确的选择,他还是控制狂犬的正确人选!
听了一肚子气,杨知月没心情继续清洗,草草结束战斗。
临睡前杨知月没忘记吩咐:
“叫绣娘们抓紧时间,上朝的衣物万万不能耽搁。”
“……”菱角一愣,“您真要穿那件衣服上朝,这恐怕不妥当。”
“妥当?我才不在乎,就穿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