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战报不光摆在关祈山的案头,更摆在国内每一个主动或被动关注战事之人的案头。
“西境边军败了?!”
皇帝一把将战报揉成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滑天下之大稽,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愤怒的声音回荡在避暑山庄的正殿内部,所有侍从颤抖地“噗通”跪下,高喝“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随行的官员们也深埋头脑,使劲将头颅压向底板,生怕顶头老板注意。
这是继怀朔十万大军溃逃后,第二次全军大败,还是发生在十年来未有一败的西境边军身上!
他气得浑身颤抖,脸颊涨红一片,连眼角都逼出红晕。
“前些时日沃野不是胜了一场吗?朕还许了两三个官职出去,怎么一回头连西境边军都输了?朝廷每年拨发的钱粮都喂了狗!”
送上战报的许宫默默垂眸,西境边军当然不能跟主公相比。
别的不说,就说得到的钱粮支持也不同,朝廷每年拨发的钱粮还不够边军修武器,指望那点钱养活十三万人不如指望盛家重回边军。
更别提边军也并非百战不败,之前便险胜了两三次,朝中早对边军近些年的疲软有所争吵,只是陛下一直没有心上去。
现在征讨此事,太晚了!
以上这些话,许宫一个字也没提,他只低眉顺目地劝解:
“定是那匈奴狡诈,趁夜色偷袭,若给郝将军反应的机会,他定能好好阻止攻击。”
郝建军是接替盛老侯爷的新一代西境边军首领。
与跟在战场长大的盛家继承人不同,这是为不折不扣的空降兵,据说是某位权臣的小舅子,至于到底是谁……
唔,王敦?
对于他的劝解,皇帝怒气更重。
“三年了,他接任西境边军三年,难道还没有安抚住盛家的残部吗?难道连一场偷袭也反抗不了吗?盛家在时可谓百战百胜,从未输过一场。哪怕是盛老爷子生死,他也赢着回朝——”
话语戛然而止,勃发的怒火亦卡在中途。
皇帝尴尬地眨了两下眼睛,快速转移话题:
“当前国内局势不稳,淮南王那厮还在朝京城进发,绝不能坐看西境沦陷。诸位卿家若有对策,大可以说来一听。”
正殿内无人回话,气氛降到冰点,飘在阳光中的浮沉都僵直两三秒。